宋慈伸手去抓铁链,可刘克庄醉得不轻,摇摇晃晃,偏来偏去,宋慈抓几下,都抓空。
“你站稳点。”
“稳着呢!”刘克庄嘴上这说,脚下却还是晃,偏得越来越厉害。
宋慈又抓好几下,终于在刘克庄几乎要摔倒时,猛地下抓住铁链。他立刻脖子伸,将头探进铁链环套之中。
刘克庄大吃惊,醉意顿时吓去大半,道:“你……你干什?”用力将宋慈身体托高,生怕劲力松,宋慈脖子就会被铁链勒住。
知过多久,星亮光来到身前,刘克庄吃力地抬起头,看见提着灯笼宋慈。
原来方才宋慈进入中门后向右拐,看似要去岳祠,实则到射圃后,忽然转向北行,以极快速度穿过斋舍区,去到太学东北角杂房。斋仆们全都外出忙活视学典礼事,杂房里空无人。宋慈提着盏从路边取来花灯,凭着上次来杂房问话时记忆,找到跛脚李床铺。
他记得上次来此找跛脚李时,跛脚李曾抱着块牌位仔细擦拭,并将牌位用白布裹好,放入口老旧匣子,放在床底下。他趁着跛脚李在中门搬抬礼器机会,独自赶来杂房,正是为此而来。他从床底下找出这口老旧匣子,打开来,又拆去白布,那块写有“先妣李门高氏心意之灵位”牌位出现在眼前。他将灯笼凑近,仔细看着牌位上字。
片刻之后,宋慈暗暗点起头,心道:“高心意,果然如此。”他将牌位重新裹好白布,放回匣子里,又将匣子塞回床底下,将切恢复原状后,方才离开杂房,然后赶去岳祠。
在岳祠门前,宋慈见到等在这里刘克庄。说完“找样东西”这句话后,他揭下封条,进入岳祠,走到何太骥悬尸那条铁链之下,举头上望,怔怔出神。
如此等片刻,宋慈将头缩回来。刘克庄赶紧将他放回地面,道:“你疯吗?”
宋慈当然没疯。他之所以这做,并不是为寻短见,只是把自己假想成是何太骥,借此推想凶手举动。他打个手势,示意刘克庄别出声,然后环顾整个岳祠,种种画面仿若重现,从他眼前掠过:太学学子们个接个地进入岳祠祭拜,何太骥现身制止祭拜,与韩㣉发生激烈争执;学子们被个个赶出岳祠,满地香烛祭品被斋仆清扫干净,
刘克庄跟着进来。原本望着铁链出神宋慈,忽然动,开始四处寻找,像是在找什东西。
“你过来,抱住。”
刘克庄愣:“抱住你?”
宋慈向头顶铁链指。
刘克庄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宋慈是够不着铁链,在寻找踏脚之物。他上前抱住宋慈双腿,用力往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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