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光看见尸体,低头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尸体腐臭味太重,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围观人群纷纷掩鼻后退,刘克庄也退开两步,完颜良弼更是脸恶心之状,唯有宋慈和赵之杰站在原地没动。宋慈甚至更进步,在尸体旁蹲下来。女尸穿着身彩色裙袄,宋慈拨开鬓边乱发,见女尸耳下挂着对蓝里透白琉璃珠耳环,又揭起裙摆,除下右脚上袜子,见右脚背上有片皮肉发皱,像是烧伤疤痕。这样裙袄和耳环,再加上从弥光处得来红豆钗,以及右脚背上烧伤,很显然眼前这具女尸便是失踪大半个月月娘。
宋慈望眼西湖,又看眼月娘尸体,心里暗道:“月娘腊月十四便溺死在这里,至今已有二十多天,所幸湖水冰寒,否则尸体只怕早已完全腐坏。”
确认尸体身份,宋慈没再继续观察尸体,而是抬起头来,环顾周遭围观人群。他目光飞快扫过,下子看见人群中有个戴黑色幞头人,正是之前那个在太平观和净慈报恩寺都遇到过香客。
那香客与宋慈目光对上,不敢直视,低下头去。等片刻,那香客重新抬起头来,哪知宋慈竟还直盯着他。他目光躲闪,抽身退出人群,汇入苏堤上人流,快步离开。
头发,原来是头发缠在沉木枝丫上,这才拉不起来。他尝试解开头发,可头发在枝丫上缠得太死,试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口气又憋到头,梁三喜浮出水面透气,向宋慈说明情况,道:“大人,湖底是有具尸体,可是头发缠在木头上,捞不起来。”
听说水下当真发现尸体,围观人群顿时阵惊呼,议论纷起。
“什木头?”宋慈道。
“截很长沉木。”梁三喜道,“头发挂在沉木枝丫上,缠得太死,实在解不散,能不能把头发割断?”
宋慈第次遇到这个戴幞头香客时,以为对方只是进太平观请香祈福,第二次在净慈报恩寺外遇到时,他开始生出丝怀疑
宋慈摇头道:“切不可损伤尸体,倘若头发解不散,便把枝丫弄断。”
梁三喜依言而行,这次叼把匕首潜至沉尸处,尝试割断枝丫。水下不好用力,枝丫又有些粗,他上上下下换好几次气,才终于弄断枝丫,将尸体拖出深沟,浮出水面。
宋慈和刘克庄双双递过手来,将梁三喜拽上岸,尸体也被拖起来。
这具尸体上岸,围观人群顿时哗然。
这是具女尸,尸身肿胀,腹部隆起,面部不仅膨胀坏变,而且有明显鱼鳖啃噬痕迹,可谓到面目全非地步,哪怕是在天寒地冻正月,股腐臭味也立刻散发开来,显然死去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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