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却站在原处没动,道:“赵正使请便。”
两人正容亢色,隔着步之遥,对视半晌。
赵之杰忽然淡淡笑,站回床铺前,向桑老丈道:“老人家,你方才说到,初四那晚虫娘下马车时,清波门外有人起争执,那是怎回事?”
桑老丈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讲起来,原来初四那晚有车夫推着车从清波门出城,不小心与个进城挑担货郎发生磕碰。那货郎原本和桑氏父女样,也是在城门口摆摊,旁人都唤他黄五郎,卖是拨浪鼓、风车、花篮、木花鲈等小玩物,可生意实在不大好,便把货物收拾,对桑老丈和桑榆道:“这里生意也不好做,先回去,看来下回还是要去老地方才行啊。”挑上担子,打算回城歇息。他与出城推车这磕碰,担子上好几样货物掉在地上,倒有两样货物摔坏。黄五郎身形瘦削,脾气却大,拦住推车不让走,定要车夫给个说法。那车夫身子强壮,反倒点也不蛮横,不住口地赔不是,还要给货郎赔钱。两人口音相似,这争执,彼此问起故里,才发现竟是同乡,又各自卷起袖子露出左臂,臂膀上竟有相同太阳状文身。黄五郎顿时红脸变笑脸,说什也不肯收那车夫钱,场争执就这化于无形。两人各走各路,个出城,个入城。就在这时,都亭驿马车经过,忽然在清波门外停下,虫娘从马车上下来。
赵
近药铺抓些药,哪知吃过药后不见好转,反而病得越发严重。此时听宋慈说要去刘太丞家请大夫,他老眼中透出急色,颤抖着摆手,道:“使不得……”
宋慈明白桑老丈心中所忧,道:“老丈放心,这看病钱来出。”
桑老丈更是摇头:“公子,不可……”
“老丈是建阳人吧。”宋慈缓缓说道,“不瞒老丈,也是建阳人,以前在建阳县学门前,还与老丈有过面之缘,只怕老丈不记得。”说话间,旁刘克庄已快步出门,很快返回,向宋慈点点头,示意已差榻房伙计去刘太丞家请大夫。
桑榆怕桑老丈着凉,将他手放回被窝里,比画睡觉手势,让他安心将养,又起身向宋慈和刘克庄行礼,比画手势道谢。
宋慈道:“桑姑娘不必客气。”
“闻听宋提刑今日身陷囹圄,想不到这快便全身而退,还能在这梅氏榻房中见到。”赵之杰忽然道,“世上事可真巧,赵某不管去到何处,似乎总能见到宋提刑。”
宋慈这时才向赵之杰行礼,道:“见过赵正使。”
完颜良弼见宋慈只对赵之杰行礼,却不对自己行礼,冷冷哼声。
“宋提刑既是来查案,”赵之杰让开步,将床铺前位置空出来,“那就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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