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目光坚毅,冲刘克庄点下头。他转身面向韩侂胄,拱手揖:“宋慈谨遵太师之命。”说罢抬头看看所处这间书房,接着道,“刘太丞家案子,其实早已查知凶手,然而个中来龙去脉,却是大可深究。首先是刘鹊自尽,方才乔大人曾问过,刘鹊为何会自尽。近来半年,刘鹊深受风疾困扰,以他那高超医术,却直医治不好自己。但他会因为自己患上风疾难以治愈,便选择自尽求死吗?要知道此前他从没表露过死意,他种种异常,都是在死当天才表露出来。黄杨皮是刘鹊贴身药童,常跟随在刘鹊身边,据他所言,刘鹊言行出现反常,是在死当天上午,见过夏虞候后才有。当时夏虞候来找刘鹊,说是最近段日子,韩太师后背不舒服,时有刺痛之感,常常难以睡卧,请刘鹊第二天早去吴山南园看诊。夏虞候这话,听起来没什问题,但仔细想,却是有
闻听此言,韩侂胄转过头来看着宋慈,语气发冷:“此案当真还没破?”
宋慈直视着韩侂胄,应道:“没破。”
两人隔空对视片刻,韩侂胄忽然道:“好。”说完朝夏震挥下手。
夏震立刻吩咐甲士,将刘太丞家众人轰出去,不仅轰出书房,还轰出医馆大堂。刘太丞家众人不知发生什事,惊惶不安,被迫退到家宅那边。桑榆和桑老丈也遭到甲士驱赶。桑榆不知道韩侂胄要做什,但她看得出韩侂胄此举绝无善意,不禁担忧地望着宋慈。宋慈看见桑榆眼神,冲她微微点头,比画下手势,示意她不必担心。“榆儿,快走吧……”桑老丈不敢招惹这些甲士,拉着桑榆离开书房。
夏震来到乔行简身前,朝书房外抬手,说道:“乔大人,请吧。”乔行简吩咐文修和武偃带着许义等差役退出书房,看押好远志和当归,他本人却没有离开。刘克庄和辛铁柱也被甲士往外轰,但二人如足底生根般,站在宋慈左右,步也不肯挪。
韩侂胄看着乔行简,道:“乔提刑,你真打算留下来?”
乔行简应道:“宋慈既说案子未破,下官身为浙西路提点刑狱,自然不该离开。”
韩侂胄又瞧眼刘克庄和辛铁柱,说道:“好,路是你们自己选,别说没给过你们机会。”说罢挥手,众甲士退出书房,关上房门,守在外面大堂里,只留下夏震贴身护卫。
韩侂胄坐回椅子里,说道:“宋慈,你不是要继续破案吗?那就请吧。”
宋慈看看乔行简,看看辛铁柱,最后看看刘克庄。乔行简冲他微微点头,辛铁柱面无惧色,刘克庄则是笑言道:“你早已是生死之交,你要将这案子查到底,自然要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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