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啸宇说他忘
这顿饭，忘那个瓶子，只知道从此看到碎玻璃就晃眼。有人在微博上传那张照片时，他
第
反应是在拍电影，演员都脸熟得很。
画面上康啸宇，青筋迭,bao，嘴角上扬，像是在强忍个笑，直到忍出内伤。安妮塔双手护住大半张脸，半截眉毛露在外面。画面上最清晰反而是位置靠后毕然，拍摄者坚决地在他鼻梁上对实焦。
照片匿名流出，无从考证拍摄者身份。于思曼依稀记得从康啸宇大叫大嚷开始，包房门口就有人过来看热闹。根据当过调查记者邵凤鸣分析，碧云天十桌有九桌是商务宴请，在门口眼便能认出毕然圈内人不在少数。以照片抓拍功力判断，拍摄者也有可能是正巧在隔壁吃饭记者。
照片上，尖锐玻璃碴儿正对着安妮塔。由于拍摄角度关系，那玻璃看起来离她脸只有几厘米远。冯树说，谣言如此逼真，是因为张牙舞爪玻璃使得整个画面获得充分戏剧张力。流传最广版本是：酒店女公关脚踩两船不慎踩翻，名人毕然横刀夺爱终于现眼，老实人以命相搏，企图毁容女公关所
不见轴线两侧，是对称。
安妮塔斟满杯伏特加敬康啸宇。他几乎是把抢过来，饮而尽。在众人连声赞叹中，康啸宇突然大声说：安妮塔，当着大家面，
们把账算算清楚。
安妮塔勉强挤出丝慌张笑。您别开玩笑——账清清楚楚，全结。
康啸宇把钱包往桌上甩，打结舌头颠三倒四地往外吐字。他开始张张地报信用卡额度，问安妮塔够不够。说就要付全款千万别给打折。他说钱是不是钱，诗是不是诗，是不是？这三十年你们谁觉得过明白？哪个上天入地，站在老范面前，敢说自己过明白？谁这
想，谁就他妈给站出来。
于思曼试图拦住他，拽两下都被他甩开，最后只好坐下来叹气。毕然愣半天还是觉得只有他能控制局面，于是艰难地站起来，沿着圆桌走过来。
桌上还有瓶红酒剩大半。康啸宇说到第三遍“站出来”时候，抄起瓶子砸在桌角上。红色。于思曼声呜咽。亮晶晶反射着灯光碎玻璃。
十二碎玻璃
玻璃成为事件焦点。
警察取走攥在康啸宇手里半截瓶子，瓶颈下玻璃碴儿龇牙咧嘴，宛若凶器。安妮塔和毕然都被人送到医院里做全身检查，毫发无伤。警察拿到体检报告才放人。警察对来领人于思曼说，你家这位寻衅滋事，耍完酒疯倒头就睡。拘留三天，睡足天半。剩下天半，们要批评教育他，他就瞪着们唠叨三十年前事。
三十年前，是不是有人偷他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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