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发另侧,米娅和苏眉抢着给早年离婚之后便直单身邵凤鸣看手机里照片。也只有小邵(他就算头发
联网企业总裁,下个月就要首次公开募股。他当过诗人唯证据是当年在校刊上发表那首诗,后来给选进本书,再后来给谱上曲。流行歌曲而已,毕总说,上不大雅之堂。
然而,只有这首流行歌曲能证明他们那个叫“梅花落”诗社曾经存在过——搜索引擎百科词条“校园民谣”在说到这首诗时候提笔。那个词条甚至没有把整首诗都列出来。他们青春,被历史封存成标本,只剩下副歌里最好听那句:
你绾起长发,断线缠绕其中,任凭风筝,倒挂在你天空。
木吉他弹到“筝”字时空拍,好让歌手从容地滑个颤音。康啸宇每次在KTV里听到这句,都想捂住耳朵。
三碧云天
溅在衬衫上红酒据说是从法国波尔多什酒庄里直送过来。反正碧云天里人都这说。门厅总台背后,整面墙喷绘着夕阳笼罩下葡萄园,光影层次被PS得过头,色彩过渡线条僵硬而尖锐。每次站在门厅里,康啸宇就觉得身边于思曼成个陌生人,好像刚刚从墙上画面里走出来。大片橘色光从画里溢出来,像是探出只手,随时会把她抓回去。
在这团光里,于思曼脸上浮粉绽开裂纹。他觉得她从来没有这样难看过。
总台小姐眼认出来这是毕总老同学,冲着对讲机咕哝几个字,就把他们引到包房里。每次都是同间有日式马桶和意式吊灯包房,主位背后墙上挂着《草地上午餐》。这不是喷绘画,是定制临摹油画。康啸宇不得不承认,这幅比他在大芬村见到大部分“马奈”都顺眼点儿,裸女腿部肌肉线条更结实。这幅油画也许出自哪个缺钱美院油画系学生,他想。白胖女人托着下巴,侧转头俯视桌面。通常,康啸宇就坐在毕然对面,抬头就迎上女人挑衅目光。
切都像被摁在某条看不见流水线上,反复循环。每次聚会,康啸宇和于思曼总是倒数第二个到场——进门冷眼瞥就知道还差毕然。空调总是开得太足。话剧导演冯树跟电视综艺节目总导演廖巍照例占据长沙发左侧,冯树正在给廖巍演示烟斗用法。气派要足,腔调要好——关键是,这整套耗时费力,你注意力全在仪式感上,实际上并没吸进多少烟,肺里也就攒不下尼古丁。
廖巍直摇头,说们工作节奏可不能这玩——琢磨过,最多试试电子烟。说话间,他抬头看见康啸宇,说老冯你可以跟老康切磋切磋,他有是时间。哪里哪里,康啸宇说,也瞎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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