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两侧。想身上也许早就装满天线,不晓得为什今天全都给接通。两个小时前,对于晓红说你快来吧,妈成天念叨你。个小时前,到三楼送碗菜肉馄饨给窦家,冲着正在对着镜子吹口哨多眨两下眼睛。就像童话里老谋深算仙女,手指向哪里,哪里就画出道彩虹。
晓红姐姐带去看灯,这是个奇怪借口。但妈也只是挑挑眉毛:“你都六年级,还要看这个?”
要看要看。看可以写作文。于晓红忍不住推把,在耳边说你差不多行啊。
从们家出门,过条大马路就是光学仪器厂。关于这家厂记忆,横穿童年,甚至怀疑它伸进记事前混沌地带。那四盏大红灯笼,被抱在妈怀里看过,骑在舅舅脖子上看过;然后,拉着看灯手,渐渐地不能再把手整个捏进拳头里;最后,看灯时再也没有人担心,不拉紧手就会把弄丢。这四盏灯笼,穷尽看它们角度——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总觉得,由始至终,都是同样四盏。
光学仪器厂是整个新村地标。条几乎干涸河道,座陡然爬升桥,把大马路分成两段,头通往城乡接合部农田(最多再过三年,就会有房地产商人跑来画圈),头分布着好几座工厂。光学仪器厂是其中看起来最不像工厂工厂。它门面高大宽阔,没有厚厚、既然扫不干净就没人扫尘土。大铁门几乎总是开着,上下班时人潮不算汹涌,约在那里等人,似乎比别处更体面点儿。
谁也不知道光学仪器厂为什喜欢挂灯,好像仅仅是为证明招牌上“光学”两字并非多余。起初,这里亮灯多半跟敲锣打鼓同步。那时候有是可以敲锣打鼓理由,有人当兵要敲锣,有人退休要打鼓——哪天若是敲锣打鼓经久不息,多半是因为终于抓到什坏人。这两年已经听不到锣鼓声,但光学仪器厂灯还是时不时地亮起来——过年过节是定,但有些亮灯日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今天是他们厂庆吧?”听到于晓红声音从身后飘来。他们俩起初还装出不期而遇样子,后来想到只有个观众,就没再往下演。
“没有事儿,”显然在往她跟前凑,“去年冬天不是刚庆过次?”
背后睁开双眼睛感觉无比美妙。耳朵收集到零碎词语,毫不费力地拼成画面。听到于晓红说某年夏夜桥那边田埂上曾经充满猪圈气味,听到顺口哼起“从垄上走过”。那以后,于晓红说,就再没有过桥。
猪圈早就拆,说,你这高中生太两耳不闻窗外事。那边——想象着按住于晓红肩膀把声音压得更低——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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