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羡
夕阳下，古道，西风，盛宴，美酒。吐不完人，说不完话。谁也看不到时间尽头。
狠狠地吸
口电子烟，关掉电子书。
十
在浴室废纸篓里发现齐南雁卫生棉时，就像是被按在排仙人掌上做
个平板支撑那样，浑身燎过阵火辣辣疼。以前不这样，以前甚至会偷偷松口气，欣然接受这道来自产科医院缓刑通知。
齐南雁正在客厅里追剧。屏幕上有个贼正在认真地摸索保险箱密码盘。镜头越收越窄，只能看到贼脸，但背景
吗？”
说到这里，齐北雁毫不犹豫地取消跟她同类资格。
“你们爱上从来都不是那个真实人，你们爱上是自己根据她样子塑造——模型、雕像、幻影。有个雕刻家叫皮格马利翁……”
只要触及类似话题，齐北雁就会滔滔不绝，伴以肢体轻微抽搐，出现典型数据流量紊乱症状。赶紧按下休眠键。
九
第三百九十八页。
《阳羡鹅》故事同样来源于佛经。最著名改编版本，见于《续齐谐记》，惊讶地发现改编者也叫吴均——南朝梁国吴均。手上这个版本，是翻译翻译，改编改编。
阳羡有个叫许彦人，在绥安山里走着走着遇到个书生，十七八岁样子。书生躺在路边，说自己脚痛走不动，想钻进许彦随身背鹅里歇歇脚。这话听着太荒诞，许彦不以为然，没想到倏忽间书生已入中。那子没有变大，书生没有变小，鹅也没有惊慌。许彦只好背起子上路——居然也不觉得子重。
许彦走到棵大树下，打算休息会儿。却见书生从子里出来，说要张罗顿便宴，感谢许彦用鹅捎他段。许彦说好啊好啊。只见书生从嘴里吐出个铜匣子，装满美味佳肴。喝完几圈酒，书生说向有个女子跟在他身边，不如请她出来。许彦说好啊好啊。刹那间，书生从嘴里吐出个少女，十五六岁，锦衣华服，花容月貌。三人同席畅饮，书生不胜酒力，当场醉倒。那女子马上告诉许彦，她虽然嫁给书生，却心怀不满，所以也偷个男人随身带着，趁书生睡着，她也想让他出来，让许彦不要声张。许彦说好啊好啊。
套路循环。女人吐出男人二十三四岁，聪明可爱。三人言谈正欢，那边书生眼看着要醒，于是女人从嘴里吐出扇鲜艳华美、移动自如屏风，挡住书生视线。她拉住书生，在屏风那头继续做梦。至于屏风这头，女人吐出男人也不肯安分，匆忙向许彦坦白：“虽然跟那女子有情有义，但终究不想棵树上吊死。所以……”许彦只管说好啊好啊就当什
也没看见。如此，这男人又吐出个二十来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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