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季允确是临川侯意思,对方敢当他面说想来证据充足,蹩脚反驳只会显得他满口谎言。
他缓缓坐过去,揽住季允肩,另只手蘸些药膏,抹在他肿起脸颊,淡淡道:“过去事,是本侯对不住你。本侯不
他眯眼望向夜色,听见耳边小心翼翼水声,以及低低话音:“是属下不好,没听您话在屋里歇息,跑出去惹麻烦。属下向您告罪。”
程放鹤无奈,“分明是本侯没有约束好手下,没看住他们不许招惹季郎。你都要告罪,本侯岂不是也该向你告罪?”
“……属下不敢。”
屏风里头没话,水花节奏变得不太自然,像是人心绪已乱。
“在侯府七年,竟将你打磨得这般谨小慎微。”程放鹤仰面靠在藤椅上,“这些年他们欺负你,你都像今日这般,喊也不喊声?即便打不过,拼个两败俱伤,他们下次多少会忌惮几分。”
人充满朝气眼神。
程放鹤被这个眼神弄得心情好极。跑到柴房沾身灰,辛苦没白费。
“侯爷,您就饶他这次吧。”季允忽然开口,“属下毕竟还好好地在您面前呢。”
对于季允求情,程放鹤毫不意外。现在还远没到反派露出獠牙时候,寄人篱下当然要摆出纯良面孔。
这时蔡豪稀里糊涂喊出:“侯爷若杀……工部大人们……”
里头又是许久沉默,有出浴水声和衣料窸窣声,就是没有回应。程放鹤以为说错话,找补句:“本侯不是说你不好,是心疼你。”
“是因为侯爷。”
程放鹤转过屏风,见那把“从心”挂在墙上,少年换上素白中衣坐在榻边,发髻梳得丝不苟,目光低垂,长睫遮住眼波。
“这些年下人们待属下不好,归根结底,是侯爷意思吧。属下若反抗,岂不成与侯爷作对。不如给侯爷做个用来出气乐子,还能捡条命。”
反派装柔弱功夫倒是流。程放鹤嘴唇动动,压抑住辩解欲望。
程放鹤借坡下驴示意众人停下,而后负手踱到蔡豪面前,“本侯才不在乎工部怎想,但季允为你求情,本侯要看美人面子。”
“你听好,季允是本侯心尖上人。你若再敢碰他根手指,到时候你求本侯闷死你绞死你,本侯都不会给你留全尸。”
他回身捞起柴堆上少年,瞥眼吓破胆随从们,随口吩咐魏清:“这几个小,送去锐坚营当沙包吧。”
程放鹤将季允路抱回无心阁。他不是不想就此杀蔡豪,但今夜给季允冲击已经够多,杀人这种宝贵任务资源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无心阁侧殿,早有随从打好热水,程放鹤让季允进去沐浴,自己则换掉沾灰土外氅,坐在屏风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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