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语调尚在发抖,帐里人却突然强势。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回身,三两步上前,掀开帐帘——
帐中,程放鹤与徐朴并排而坐,衣冠齐整。程放鹤正拿着份文书,举到徐朴面前,给他指其中行字。侯爷衣袖沾着些许水渍,是不慎碰翻在地茶盏留下。
望着眼前画面,季允整个人愣住,所以他们居然真在……谈公务?
是他自己想多吗?
程放鹤笑道:“方才还说要找季将军请教军备之事,本侯以为将军忙着,便打算与徐员外商议。既然你刚好来,不如……诶,季将军脸色不太好?”
——他从来都知道侯爷风流本性。
从他做出选择那刻起,就该预见到今日场面。
帐里哗啦声,像是有什被放倒。娇声浪语不绝于耳,季允不想再听不想再看,缓缓转身背对帐中光亮,提步走入漫漫黑夜。
就这样吧。侯爷正在兴头上,他不想坏人兴致。
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侯爷随从罢,没有资格要求独占。
手臂,手位置与另个身影重叠。
“……今夜……不如你陪本侯……”
“……侯爷不找季将军吗?”
“他忙得很……本侯要你……”
酥人神魂媚音萦绕耳边,季允攥紧拳,死死咬牙,克制住心底升腾而起愤怒。
临川侯说话似乎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就算本正经地谈公事,也自然带种与生俱来诱人。若只听声音,确容易想歪。
现在徐朴还在屋里,季允不好多问,只能用“探得前锋军战力远超方”来解释自己阴沉脸色,随后陪他们聊会儿军中事务。
末,程放鹤打个哈欠,勾勾手
……
还没走出几步,季允却听见帐中无比清晰声:“是季将军在外头吗?”
季允脚步顿,临川侯此时话音竟不带半分旖旎:“季将军进来说话吧。”
“不。”
“进来。”
他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劝他冲进帐中捅那姓徐,或者把他曾是越国锐坚营主将事昭告世人,让此人彻底身败名裂。
然后再捉他那不听话侯爷绑回屋里狠狠报复,像他曾给侯爷植入记忆那样,将人永远囚在破烂仓库里,让侯爷尝到背叛代价,从此只属于他人。
他完全可以这样做。这对*夫都是越国旧臣,以他身份要对越人下手,没人拦得住他。
可他早已不是从前季允,那个动不动失智疯子。
他明白,即便侯爷对他感情是真,纪垂碧是假,但侯爷在对他动心同时,仍然和假扮纪垂碧缠绵,仍然次召幸多个后院美人……侯爷或许心里看重他,可身体永远想要更多,如今他军务繁忙,侯爷自然要找旁人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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