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古曲，亦有填词。”
听说还有词，程放鹤就夺过那鱼纹石埙。他乐感很好，听过
遍
曲子就能记下，于是自己吹出方才曲调，让季允给他唱词。
指间石埙冰凉，流泻出悠长乐声，伴着耳边低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季将军哼起歌时，音调全无阴骘之气，相反却带有几分昔年青涩执着。那份执着似乎这些年来从未改变，似乎用尽
自己整整生温柔，倾注在这首乐曲中。
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鹤自己身子吃不消，如今可以尽情放纵，他才知道季允从前频率有多克制。
于是他主动将南风馆公子们送去后院做杂役，换批相貌平平随从，才不至动辄惹到愤怒大将军。
……
夜风拂过山谷，程放鹤离开烧满热炉铸铁厂，站在山上吹会儿凉风，欣赏着才建好炼铁流水线与质检车间。
他原本想法是脱离朝廷掌控独立办厂，但那样是从零开始，若无官方支持，不可能短时间内有这
大成果。最重要是，现在他已对季允完全信任。
悠悠唱词和着埙声，于静谧山谷中久久萦回，将缠绵悱恻情意化入万物生灵，与山川星辰同寿。
忽然，耳边传来悠远宛转乐声，逐渐清晰。程放鹤耳朵尖，立刻听出是埙，音色又不像普通埙，而更为大气苍凉。
他顺着乐声望去，熟悉高大身形正缓缓走向他，双手放在唇边按动音孔，分明是石埙音色，流出曲调却并不悲凉，而是轻慢温柔，似有无尽情意萦绕在音符间。
程放鹤唇角不自觉勾起，亦走向对方，直到二人贴得很近才停下。他慢慢圈上大将军腰，侧身靠在他肩膀，仰头看着那如削下颌线与英俊五官。
他就这抱着他，静静等待曲奏完。季允移开唇边石埙，揽住面前之人，轻声开口：“上次新婚贺礼送得不好，季允用这曲补上，侯爷可满意？”
“这是什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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