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笑得更明显,捻捻手指,凑到他嘴边:“要不要再舔干净,嗯?”
俞访云两颊腾起飞霞,生生把坨硬饼咽下去。
结果就是,他路打嗝,打路。“呃——哦”声音在青墙黑瓦间回荡,最后被严奚如掐着手腕屏分多气才缓过来。
俞访云憋气憋得辛苦,严奚如憋笑憋得更辛苦,几步路走得分外辛苦。等走到石板尽头,折泷破败之象就全然显露,他们在巷子里熟门熟路地穿行。街坊邻居见有两个打扮干净生脸,侧目多瞧瞧。巷道尽头又接小路,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嘴上说着:“看这瞎子药还挺有用,不愧是能开刀手艺。”另个听哈哈大笑:“你听他们瞎说,这瞎子要是能开刀,都能给人接生。”
俞访云走路,余光都在描摹严奚如手臂上那块疤,想再问问陆弛章事,但严奚如每提起他都变脸色……能问吗?他和师叔关系亲近到能戳心窝吗?俞豆蔻左右盘算毛病又开始。
好,没有撞得头破血流,只手上留道疤。要是运气差点,就不只是被病人砍刀。”
俞访云哑然张口,觉得这故事应该比他说还要沉重些。
“所以让你再保护别人之前,先保护好自己,不论什时候。”严奚如低头看过来,“医院里处处是战场,生死线间。但再骁勇善战战士,也不可能提防背后他保护人手上扎来刀子。”
天边灰雾蒙蒙,快下雨,俞访云跟着他朝河对岸走。严奚如难得敞开心扉:“也不知道那件事后,是怎走到如今。没有什高尚品德,遇到却都是怀抱真正梦想人,但这路太长,兜兜转转,走走散散……人变少,路却没有变宽。”
近在咫尺,俞访云这刻才发现他身上那些岁月里沉淀下来东西。师叔说自己贯会装乖巧懂事,但谁没有添饰和伪装?他也带张嬉笑怒骂面具,底下山川湖泊,无人共赏。
严奚如面向宽阔河道,河面是渐渐暗淡夕阳,留分寸余晖拥抱人间。
“男儿当立天地间,但何来天地?”
俞访云始终垂着头没说话。严奚如以为打击到他,用手背碰碰他额头:“好,不说这个。”
他又买两袋红豆饼,挑块最完整塞进手里,偷吃似,人掰半块。俞访云口就咬到馅,竟然是豆馅里掺梅皮,酸中带甜。这豆蔻吃东西时候都两手端着,像仓鼠护食,严奚如瞧着可爱,见粒豆馅从嘴边漏出来,伸手接住,俞访云吃专心,鬼使神差地就这就着他手指嗦回去,尝到甜味才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密,鼓起腮帮子僵。
古有他愚公移山,今有他俞公……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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