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拿他没办法。
头顶灯泡慢慢转圈。严奚如念大学那时候,他和沈蔚舟,陆弛章和郑长垣都是个寝室。桐医前几届只出过廖思君个风云人物,这届却下出四位,同学们开玩笑,就喊他们桐医四模。
“模型模?”俞访云问。
严奚如噎住:“模特模。”
毕业之后,郑长垣留校教书,陆弛章和沈蔚舟进桐山。等严奚如也去,与他和廖思君齐组成桐山外科铁三角。
“没聋,别喊。”严奚如还是扭着头,快把墙壁盯穿,“都是陆符丁造孽。闭上嘴,好好休息吧。”
俞访云却偏不闭嘴,压着被子靠过来:“师叔,你和说说话吧,转移点注意力,不然老想吐。”
严奚如瞟来眼:“那你睡觉就睡觉,还要讲睡前故事?”
嘴上这说,还是挪近点,到床边坐下,俞访云用手背蹭蹭他,钢针上凸起青色血管显眼。严奚如又扭开头,这墙真白。
两人说话频率总不能同步,大概是真难受,俞访云安静不过分钟,又开始招他:“师叔。”
“出国念完博士,回来时候陆弛章已经升主治,是桐山当时最年轻主治医师。他有经验,有能力,发扬蹈厉,意气焕发,就和现在你样。”严奚如说到这里,看眼俞访云,“那时候医院里同事对空降或多或少有些意见,也都致认可他能力。”
“那天和陆弛章起值班,线他二线。那个斗殴伤者是执意收,原本立刻要送进手术室,但没有跟着家属,陆弛章建议先缓会儿。之后车祸又来几个病人,所有人都跑去处理,前面那个人突然病情危急,抽不开身,陆弛章擅自替上手术,最后还是没救过来,病人死在台上,迟来家属闹个不休,要他血债血偿。之后个月,他们在医院门口拉横幅,贴大字报,用尽所有恶毒方法咒骂个医生。原本才是该担责任那个人,但当时所有舆论和攻击,都冲着陆弛章去。劝他留在桐山,因为爸关系,至少能保
严奚如压住他手腕,对上那双水汽朦胧眼睛,“你又要干嘛?”、
病房里,唯那盏灯泡挂在两人头顶中央,点响动都会惊扰到它,原地转着圈。
俞访云声音小小,几乎要听不清:“……就想知道这个疤。”手指碰到严奚如得小臂,指尖停在那条梯形瘢痕上,凸出部分,比周围皮肤都要冷。
严奚如明显愣下,没有料到他提起这个,反而松口气。“之前和你说过,陆弛章出事那天受伤。”
“不是要讲故事吗,想听这个。”俞访云曲起腿,双手抱着膝盖,眼睛睁得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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