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无言,将他抱得更紧,沉默片刻后说:“大魏还在术前签遗体捐献同意书。”
“这是谁也不愿意看见结局,但这也是最现实情况。他离开,给所有会看到这个病例无数医生点经验。看上去微不足道,但汇集在起,就可能是之后进步。”
大魏走得孤单,留给别人,是鲜血淋漓希望。
头顶这番话,忽然让俞访云想起,这个人七年前,在那堂解剖课最后就告诉自己些东西。那时并不能完全理解,依旧听得热泪盈眶。
严奚如撑着讲台,对所有年轻学生说。
。术后两小时却出现低心排综合症,病人血肌酐和肾衰也呈进行性升高,诊断为急性肾衰,术后二十小时发生心脏骤停。
严奚如说:“ARF本来就是心脏手术高危因素,但他年纪还轻,以前也没有肾脏问题,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俞访云听完呆坐墙边,只觉晴天霹雳,心中难受,几乎喘不过气。他素来见惯疾病意外,也素来最冷静,但此时眼前不断浮现着大魏生动模样,走马灯似——他缠着自己搭脉,缠着自己说些不知害羞话,缠着自己答应他去看他,笑靥如花地说会给自己写诗。
俞访云都说好,但是他自己没守约。
严奚如情绪也低沉:“护士说,他做手术前两天,是这年来最轻松愉快时候。”
“医学不是科学,只是人类对死亡不妥协探索,所以没有既定道路,也没有终点。也许未来,们会得到现实白眼,误会,挫折,甚至横遭污蔑。但既然选择这条路,仍然希望在座各位,不要辜负此刻初心。”
“不论前路如何,都心怀坦荡,不负此身。”
俞访云抹把脸:“那家属怎说?大魏弟弟怎说?”
“什都没说。只说遵照大魏心愿,切结果都自己承担,不会追究任何人责任。”
俞访云天没吃什,此时眼前黑蒙,差点向前栽倒,被严奚如扶着后脑勺压在腰上。”家属肯定很难接受……这算不得医疗事故,但也不该发生……”他声音渐轻,自己都明白——
只有恨意最能化解悲伤,可说到底,又该去憎恨谁?
“是不是有些时候,能憎恶不是医生,不是医院,也不该是死亡……”俞访云眼泪把严奚如衬衫都晕湿片,哑着嗓音,“那还能去恨谁?难道去恨活着本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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