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访云举着手机坐到窗台边,今日天阴霾深,什都蒙上层灰。
“你昨天问问题,不知道。”
“……什?”严奚如梦中胡话,他自己都记不清。昨日醉酒样伏在俞访云耳边,逼问他能改变周遭些什。
俞访云自顾自摇摇头,说:“不知道能改变什,但几十年前要是没有你妈妈,妈妈可能逃脱不那场台风,也遇不到
“……你不会也要和说对不起吧,”说着却被陆弛章沉沉拉,双双倒在垫子上。
郑长垣说:“那先告诉你,没关系。”
陆弛章酒气未散,用沾水只眼睛与他对视,“谢谢你陪,陪那多年……”后面词句卡在喉咙里,要郑长垣贴上嘴唇伸出舌头才能勾出来……些湿润又缠绵告白
郑长垣亲吻上他那只无知觉眼睛:“也谢谢你。谢谢你这多年。”
星光都散,要努力在黑暗里重新寻找属于自己光亮。
丝笑意,“不仅要照顾好你爸爸,还要照顾好你爸爸好徒弟。”
“郑长垣,来把你老婆搞回去。”他把陆弛章从椅子上扶起,最后再碰杯。
清风畅朗,杯壁啷当,往事惆怅,都随之作罢。
郑长垣把陆弛章抱上车,抵住车门,转身看严奚如:“们下个月就走。”
他们要去医疗站在阿尔泰主峰山脚下,旁边大片自然森林,有松柏有白桦,还有漫天银莲花。即使条件艰苦,那里至少有阿勒泰大尾羊滋味肥美。可去天边几年,回来不知道山下已经换几番模样。
——他这只丢掉眼睛,终成为指引自己远行星星。
俞访云刚从隔离病房里出来,接到严奚如电话,对面安静得奇怪。“怎?”
严奚如轻轻“嘘——”声,又静默好久,听筒那头终于传来声细细微微鸣叫,隔好远,只听清声婉转尾音,往高处飘去。
“听到,鸟唱得很好听。”俞访云说。
“没你唱得好听。”严奚如轻笑,“本来想让你听听们学校夜莺,可惜离得太远。那就听听树叶声音,听听刮风声音,再听听……声音。”
严奚如与他郑重告别:“那里有山有水,莲花烂漫,月亮也比般亮,替好好看看。”
少年人不识天高地厚,以为时光不老,岁月漫长,时至今日才知晓。
——原来岁月从来不漫长,漫长是白水青山,是江水汤汤许多愁。时光却从来不老,老去是意气风发,是少年倥偬凭栏处。
到如今,廖思君,郑长垣,陆弛章……每个人都在用自己方式离开。
在片黑暗里,郑长垣俯身探进车内,替陆弛章系上安全带,却被沉酣中人抓住手,缠上脖子,绕紧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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