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ICU病房待三天之后,老太太病情和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些,可以转去普通病房继续治疗,只是每天还是睡得迷迷糊糊,偶尔醒会儿。严奚如还在楼上住着院,不能直守在她身边。这天过来探视,终于遇上老太太清醒着,她儿子也在旁边陪着。
病房里气氛融融,电视上放着越剧,可严奚如走进病房,二话不说,直接双膝弯,在病床前跪下来。
老太太大惊失色:
“……这下真成赤脚医生。”
俞访云脱脚上拖鞋踢给严奚如,却被拉近步,直接踩上他脚背。
严奚如双眼通红,捏着他手肘:“刚才个人在抢救室时候,你在想些什?”
“害怕,很害怕。”俞访云坦言,“因为那人是你奶奶。”
“怕你还自说自话地进行有创操作?还你来负责,你想怎负责?”严奚如紧紧攥住他细手腕,“要是没救过来,你还能去命换命?”
严奚如安静注视着病床,只觉得后怕。严成松站到他身侧:“那件事,你妈早就知道?””嗯,不知道是谁。”
父亲轻叹口气:“你奶奶也知道。”
这出乎严奚如意料,错愕道:“这回是被气吗?”
“不是,不会是。她直劝,不要多管你们事。”严成松转头看他,“奶奶嘱咐,她要是突然离开……这就是她最后心愿。”
严奚如手脚在霎那冰凉。仪器突兀发出嘟嘟两声,把父子俩人吓得打个哆嗦,似惊弓之鸟,再无力气针锋相对。
俞访云睁圆眼睛:“那可是你奶奶啊……就算不是你奶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躺在面前还无所作为。”
严奚如沉默颗,手指抹上对面鬓角,全是冷汗。“是,被吓傻,竟然质问你。”
俞访云其实心力交瘁,想这扑进他怀里说声太累,可也只能捏捏严奚如手。回去还有四十张床后半夜要守。
“九床室颤!”“准备除颤仪——”
铃声急促,他又奔波在深夜医院走廊上。
并肩在老人病床前站个多小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自己都病倒。”严成松朝外走去。
“爸。”严奚如喊住他,“那些照片,是有心让您看见。原谅选这直白方式,对不起。”
他想他也是昏头。但凡和父亲关系再亲密分,都不会选这种直进直出方式,捅他爸心窝子。
严成松想说什,最后也只是冷着脸,摇摇头,驼背离开。经过门口,看见俞访云站在那里,眼神躲闪不及,握上他手说句:“辛苦你,医生。”
俞访云抱着病历夹进来,把整理好抢救记录重新挂到窗上,瞟眼严奚如底下光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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