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准失笑：“不然呢，
还有几个妈？”
“可是……”蒋玉才费解极
：“几个月前，你不是派人过来把贺阿姨
墓给迁走吗？”
十余年不曾有人踏足老房子，空气中沉淀着经年累月腐朽气味，水电早就断，斜阳从客厅仅有
扇四方小窗照进来，肉眼可见细微粉尘在其中上下游弋，入目每件家具都被蒙上旧报纸，在时间流逝中泛起陈旧黄，墙壁四角结满蜘蛛网，虽然没有贺准说那样离谱，却也不遑多让。
“当年离开，没有想过有天自己还会回来。
“，蒋玉才。”男人拍拍胸脯，“高三那会儿咱俩起打球，你忘？”
贺准恍然，旋即笑起来：“是你啊，”他英挺眉舒展开，眼底渐而浮上青葱岁月时明媚神采，语气熟络且不客气：“现在怎
胖成这样？”
蒋玉才：“……”
唐纨不忍卒听，以手抵唇轻咳声，却引来蒋玉才注意，目光转到他脸上，问：“这位是？”
在熟人面前，唐纨不好再跟贺准装兄弟俩，索性实话实说：“蒋先生你好，是贺总助理。”
小城市生活节奏慢，连入暮黄昏都好像比大城市姗姗来迟得多，两人在酒店附近餐馆吃饭，出门沿着细长窄小街道，散着步往贺准家方向走。
沿街都是做生意铺子，乡音纷扰不绝于耳，唐纨听阵儿，转过头问贺准：“你还会说家乡话吗？”
贺准摇头：“不太会，当年妈是街坊四邻中唯个会讲普通话人，也逼着必须跟她起讲普通话，那时候不比现在，小地方相对闭塞，大家都说方言，在同学们之间更像是个异类。”
唐纨神色异样，迟缓道：“所以……你在学校被孤立过？”
贺准笑，眸色从容轻慢：“那倒没有，般来说，是孤立他们。”
蒋玉才倏而瞪大眼睛，“妈呀，助理……这得是多大老板身边才会跟着助理啊。”他又看向贺准，“当年就觉得你窝在咱这个小地方，那是潜龙在渊，迟早要飞龙在天。”
贺准：“……”
蒋玉才喋喋不休地开起玩笑：“贺老板这衣锦还乡，又是准备去哪儿视察呐？”
“清明节，回来看看妈。”
蒋玉才听这话却是愣，不确定道：“你说是……贺阿姨吗？”
“……”
辆电瓶车迎面开过来，擦肩而过之际，男车主停下来，脚尖点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喊声：“贺准？”
俩人同时顿住身形，循声看去。
“是贺准吧？”男车主又激动又惊喜，三层下巴都跟着颤抖，语气也格外夸张：“天，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贺准眼神讶异，客气又疏离地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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