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吃很安静,他是习惯性没有话题,往常都是她没话找话来打破这种寂静,只是今晚她没这做,很专注吃自己饭。期间他看她好几眼,大约也觉得她今晚太过安静。
吃完饭,她又伺候他去隔壁泡汤,等他坐到床上看书后,她才拿睡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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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室里静悄悄,温黄灯光打在紫罗纱上,把水面染成片浅浅暗紫,排鲜嫩小脚趾在暗紫中轻轻游移,像极雨前出水透气小鱼嘴,随着声轻叹,小鱼没进水里,她也没进水里,水面上只余下圈细细涟漪,大约几个呼吸后,带着腾腾白雾,她从水里冒出头,重重呼出两口浊气,又如获新生般吸进口带着硫磺味木香花香气,这才从池子里出来,简单擦下身上水渍,穿上睡袍,然后坐到椅子上细细擦拭那头湿漉漉长发。
寝卧里,床头条几上,时漏正在点点流逝,直到滴过戌时三刻,床上人从书中抬眼,望着时漏上刻度,好会儿后,伴随着灯影晃动,内室响起声吱呀关门声——他出去。
雪融化,背上湿好大块。
“马上好。”毫无所觉继续手上活,眉宇间带着种少年人才有专注。
可能是被她盯久,忍不住抬头回视,不明白她在看什。
无法解释自己行为,抬手想帮他把领子上草叶子摘掉,借此转移他注意力,他却警觉往后仰仰,像□□青样没让她碰——纯粹下意识动作。
“怎?”问她。
他以为她还在池子里,所以头个掀开便是挡在汤泉前方紫罗纱帐,里边却只有团白纱纱雾气,池壁上水渍都已干涸,可见里边人早就出来。于是他又推开更衣室,里边仍然空空如也。没来由,心中突然团口气。从泉室出来,左右看看,发现西南角耳房里还亮着灯,于是大跨步过去,推开门——
小七正提笔坐在桌前,贴身穿件暗灰睡袍,外面裹条同色长棉褙子,半干长发披在背上,只用根黑檀木镶红豆珠簪子把前额碍事撮头发别在头顶,大约是被他突然推门吓到,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怎?”他眼里似乎带着某种怒气,谁又惹他?
胸口本来涨涨团口气,
“领子上全是草。”尴尬地指指他领子,心下莫名有几分空落。
他伸手摸摸领子,果然摸下几根草屑。
“做完就早点回去吃饭吧。”起身,把怀里斗篷挂到根凸起木橛子上,拉上帽子,顶着簌簌大雪回寝院。
天彻底暗下后,他才回来。
找件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又伺候他梳洗完,安排红拂和青莲把晚饭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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