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宏庆说,放心好,如果摸到这种牌,肯定是“黄和”。康总说,讲得好听。宏庆不响。此刻隔壁房间,有张旧式大床,汪小姐,已钻进帐帏深处,梅瑞解开纽扣,慢慢缩进土布棉被里。汪小姐说,这顶床,定也是周家,古董店行话,这叫“暮登”,意思是夜里攀登,每夜攀高登远,争当先锋。梅瑞笑说,搞七捻三。汪小姐说,三面镶花板,简直雕刻成只房间,难怪旧社会,要三妻四妾,床如果不宽舒,夜生活哪能办。梅瑞轻声说,就算大房二房,也应该是分开。汪小姐说,不定,这顶帐子实在是宽,接待妻两妾,绰绰有余,三个女人唱台戏,这个周老爷,定跟不少女人咽过,到夜里,就不太平。梅瑞说,不要讲,觉得恶陰。汪小姐说,此地,有过多少男女声音,做过多少坏事体。梅瑞吓说,停停停,不要讲,觉得,枕头也龌龊。汪小姐说,嘻嘻哈哈,左拥右抱,左右逢源。梅瑞浑身抖说,不要吓,寒毛竖起来,不要讲。汪小姐说,想想真是可惜,这趟,阿宝不来。梅瑞不响。汪小姐说,阿宝是不错。梅瑞曼声说,真要来讲嘛,康总更有风度。汪小姐不响。梅瑞说,只是不明白,康总跟康太关系,还算好吧。汪小姐说,啥意思。梅瑞说,只是随便想到。汪小姐说,康太,实在标致,既漂亮,又温柔,夫妻两个人,情投意合,辈子像情人,据说夜夜吃交杯酒。梅瑞不响。汪小姐说,所以康总,不可能有外遇。梅瑞不响。汪小姐说,对,阿宝为啥不结婚呢。梅瑞说,不解。汪小姐说,心思太深,对吧。梅瑞不响。汪小姐说,记得以前谈生意,阿宝真细心,落座,扶定椅背,起身,帮穿大衣。梅瑞冷漠说,这算啥呢,最多发几粒糖精片,有啥营养吧。汪小姐不响。梅瑞说,宝总,也就是般生意人,普通上海男人,康总随和多。汪小姐不响。此刻,门窗阵风响,两个女人,各怀心思,灯短夜长,老床老帐子,层层叠叠褶皱,逐渐变浓,变重,逐渐模糊。
四个人改日回到上海,也就散。当夜,汪小姐对宏庆说,这个梅瑞,已经不对,开口,就是康总。宏庆说,谈到自家老公吧。汪小姐说,闷声不响,字不提。宏庆说,这个社会,确实有种女人,从来不谈老公。汪小姐说,这有啥呢,照样也不谈呀,现在社会,当然要谈吃谈穿,谈谈其他男人呀,但是。宏庆说,啥。汪小姐说,有种女人,开口就谈情调,谈巴黎,谈吃茶,谈人生,这是十三点。开口闭口谈小囡,奶瓶,尿布,打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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