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瑞说，决定自家住。康总看看前面司机，压低声音说，上次讲
事体，已经解决
，所以搬场。梅瑞说，就算吧，其实，
仍旧老样子，讲过，做女人，要对自家好，买这问小房子，如果装修适意，就搬进去住。康总不响。梅瑞说，接下来，就是请工程队，买按摩浴缸。康总说，辛苦。梅瑞说，已经想好，现在不便讲。康总不响。梅瑞说，最私密事体，告诉
个男人，有点后悔。康总不响。梅瑞曼声说，这个男人，样子文雅，有经验，以后，还会想，关心吧。康总笑笑。梅瑞挂电话。
此后某日，梅瑞打来电话，告诉康总，梅瑞娘终于离婚，准备立刻去香港，与小开团聚。隔三天，梅瑞再来电话说，康总，姆妈真走，不可能回上海，即使回来，基本住酒店，哭好几场。康总不响。梅瑞说，这天进房间，姆妈讲，个独身老女人，条老弄堂，姆妈走进走出，已经走够，离开之后，梅瑞想换环境，做娘完全同意，新闸路这个老房间，立刻脱手，买进延安中路底层，煤卫独用，隔壁邻里少，也清静，姆妈贴点积蓄，让梅瑞平稳过生活，心甘情愿。当时听就讲，姆妈以后回上海，也可以住。姆妈笑笑，闷头翻箱倒柜，大忙特忙，这天清理大堆废品，房间里，满地大包皮小包皮，中式棉袄，织锦缎棉袄，罩衫，璜贡缎棉袄，灯芯绒裤子，卡其裤子，两用衫，春秋呢大衣，法兰绒短大衣，弄堂老裁缝做双排纽派克大衣，哔叽长裤，舍维尼长裤，中长纤维两用衫。康总笑说，哈，家家样。梅瑞说，翻翻，还没开口。姆妈就讲，全部是垃圾，全部掼进垃圾箱。不响，解开包皮旧衣裳，朝陽格衬衫，泡泡纱裙子，立刻就想到从前。姆妈讲，看啥，快点掼出去。几大包皮叠整齐被单，被面子。姆妈讲，现在用被套，根本不要。翻堆旧衣裳，绒线衫，腈纶开司米三翻领。姆妈讲，要死，全部掼进垃圾桶。开只箱子，里面不少衬衫，两用衫，百裥裙，朱红绉“江青裙”，湖绉荷叶滚边裙。姆妈说，全部掼出去。康总说，火气太大吧。梅瑞说，只能不响，这批裙子，是姆妈宝贝，当年恢复跳舞，姆妈积极响应，自做跳舞裙，乔奇纱，黑丝绒，手缝亮片，嵌金银丝，现在，姆妈无情无义讲，实在太土，看见就是包皮气，怪吧。有个箱子里，摆套五十年代列宁装，弄堂加工组时期背带裤，蓝布工作帽，袖套，叠得整齐。姆妈讲，不许解开，真倒霉，真要死，看到这堆垃圾货，只有恨，姆妈好青春，统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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