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美目视前方,展开两臂任侍女整理衣袖,并不看她:“虽是游戏,但涉及契丹,便成国事。输赢关乎国家体面,也必须尽力而为。不年轻,体力有限,不过元佐元侃他们正当年少,当不至于落败。”
侍女整理完毕,赵廷美走到刘娥面前,从她手里接过球,吩咐道:“今晚饮茶,还用昨日那款。”
刘娥欠身答应。赵廷美启步出门。
楚国夫人目送他,然后回首看看刘娥,刘娥旋即朝她福,是随时待命模样,态度无懈可击。
“母亲去世后,发现自己脾气似乎变好,不再那易怒,对谁都是含笑以对,哪怕舅母打骂,也尽量带着笑容与她周旋。”顿顿,她叹道,“后来想明白,以前在母亲面前毫不掩饰自己脾气,是视她为至亲人,仗着自己为她所爱而张狂放肆,因为知道迟早会得到她宽恕。而如今,世上再没有可以无条件容忍人,必须含笑去化解所有扑面而来恶意。”
赵廷美与赵元佐各有所思,相对无语,而面前杯盏中茶已于不知不觉间饮尽。刘娥见状,布好另外两个干净茶盏,悄然提起银瓶中香薷饮,斟满茶盏,然后分别奉至赵廷美与赵元佐面前,欠身道:“茶味苦性寒,请二位大王饮些甜水润润喉吧。”
二人举盏饮去,赵廷美品出香薷饮之味,忽地惊,抬眼凝眸着意看看刘娥。
刘娥朝他低首,静待他开口斥责。然而赵廷美终于什都没说,将香薷饮品下又下,双手捧着茶盏,小指微微地有些颤抖。
此后赵廷美常命刘娥随侍,又见她还会蹴鞠,与其聊及踢球竞技之事亦能应对,便让她连他游戏服玩之事也管。
日赵廷美穿身窄袖衣,足蹬平底乌靴,是将要蹴鞠服饰,立于寝阁堂中,几名侍女在帮他整理衣冠,刘娥入内,向展示个皮革缝制球:“大王,球已备好。”
赵廷美点点头,示意知道,未立即接过。
楚国夫人张氏抱着个白色小狗进来,打量刘娥下,再问赵廷美:“大王今日要去蹴鞠?”
赵廷美道:“契丹使者耶律喜隐来朝,官家让几位亲王陪他踢场球,少不得也要走遭。”
楚国夫人抚摸着小狗,含笑道:“蹴鞠大王许久不玩,可还行?随便踢踢也就是,别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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