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蹙眉:“去北周?”
晏无师:“怎,你不想去?”
他这句话纯属多此问。
两人门派、过往、性情,乃至行事为人,没有处相似,甚至以晏无师这样极度自负自傲,也根本没法想象沈峤都沦落到这个境地,缘何还能那平静,更不必说像现在这样,沈峤被带着招摇过市,总会有人认得他是昔日玄都山掌教,届时必然招来许多闲话。
总会有人遍又遍提醒沈峤不想被提醒遭遇,堂堂天下道门第掌教真人,没武功地位,被师弟背叛,他悉心维护切,却不被认同,大家都觉得他做法是错,等于从小到大观念被颠覆。
“还请晏宗主别作弄。”
晏无师:“这怎能说是作弄呢?不说外头,你知道浣月宗门下有多少弟子希望对他们这样和颜悦色,难得想对个人好,对方求都求不来呢!”
沈峤抽抽嘴角。
“还是沈某在昏睡中无意得罪晏宗主而不自知?如果是话,沈某在此给晏宗主赔个不是,还请晏宗主大人大量,不要与个瞎子计较。”
晏无师忽然笑起来:“沈峤啊沈峤,别人都说你老实厚道,看也未必,有哪个老实人,会成天用自己是个瞎子事情来堵别人嘴呢?”
醒来不过会儿,精神又觉得有些疲倦,差点没在晏无师怀里睡过去。
好容易等到伙计终于知趣走人,晏无师将沈峤抱进寝室,将他放在窗边竹榻上。
竹榻上面铺厚实柔软羊毛褥子,这躺下去,沈峤只觉浑身骨骼无不发出舒适呻、吟。
晏无师却没有急着走,反倒在他旁边坐下。
沈峤:“晏宗主这回租院子只有间厢房?”
更悲惨是,他眼
沈峤抿唇不语。
晏无师右手三指切上他脉,后者微微颤,不知是没躲开,还是不想躲。
“你眼睛还是不能看见?”
沈峤点点头:“也许是昏迷前耗尽真气,现在觉得眼睛周围还隐隐发烫,约莫又要多花些时日。”
晏无师:“不急,从这里去北周还有很长路程,们路上也会坐马车,你可以慢慢休养。”
晏无师好整以暇:“当然不止,不过院子是租,爱坐哪里就坐哪里。你昏睡数日,路上都是在照顾你,你不谢谢,反倒顾左右而言他,这便是玄都山掌教教养吗?”
沈峤心道那是因为你表现太过反常。
正想到这里,对方忽然伸来只手,将他褶皱领子整理好,沈峤吓跳,这下不仅是惊诧,还是惊悚。
他总不至于以为自己睡觉醒来,晏无师就性情大变。
可对方在打什算盘,他也愣是没有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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