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云也顺着陈恭话道:“不错,沈道长,这世上没有永远朋友,也没有永远敌人,合欢宗之前有所得罪,那也是因为咱们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桑景行曾对说,当日你之所以会落入他手中,全因晏无师将你制住,双手奉上,又以言语诱之,他才会时失察,归根结底,咱们共同敌人,还应该是晏无师才对。陛下广纳天下人才,合欢宗本与佛门不和,如今却也愿意同为陛下效命,若再加上道门,那可真是段佳话。等天下统,道门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大家彼此都是老熟人,再度重逢,连自介绍都省去,阎狩条手臂废在沈峤手里,见沈峤登时杀意盈然,比在场任何人更想杀他以泄心头之恨。
陈恭倒还能露出笑容:“婼羌别,多日不见,沈道长可还安好?”
沈峤似乎不愿与他说话,竟是连半句敷衍都懒得开口。
换作从前陈恭,自尊心奇高,遇上有人看轻自己,只怕肺都气炸,二话不说就要撸袖子与人打架。但时移势易,他如今位高权重,眼界心胸仿佛也随之宽广起来,非但没有因为沈峤冷眼相对而生气,反倒和颜悦色劝说起对方来:“沈道长,佛道二门被禁由来已久,然而陛下登基,就将佛道解禁,道长可知这其中意味着什?”
沈峤还记得当初在破庙里,陈恭连个驴肉夹饼都看得跟宝贝似,大字更不识几个,现在却对他说起皇帝禁佛道目来,只怕将陈恭赶出门后母,做梦都不会想到继子会有今日,两相对比,沈峤只觉人生际遇,最是莫测,尤其身在乱世,只要舍得下脸皮操守,又有足够胆魄野心手段,如陈恭这般,倒更像是激励人上进典范。
“意味着什?”他淡淡反问。
陈恭笑道:“意味着陛下对佛道并无偏见,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只要愿意归顺朝廷,陛下都会视同仁。沈道长出身玄都山,本是当仁不让掌教人选,却被*人所趁,夺掌教之位,若你愿意,陛下愿意全力支持你复位。如今玄都山在道门地位逐渐被青城山取代,如有朝廷扶持,想要恢复天下第道门容光,也不过是弹指之间事情。不知沈道长意下如何?”
窦言再聪颖,这些涉及天下江湖势力分派内容,她也多半听不懂,但她却能听出陈恭话语里引诱之意,对方虽然有三人,却好像很忌惮抱着自己这位道长实力,所以宁可先诱之以利,避免动武。
他会被说动吗?窦言有点紧张,抓着对方衣襟力道也不由大点。
她余光瞥,看见被沈峤牵着手宇文诵,虽然绷着张脸,但也同样泄露眼神里紧张,显然与她有着同样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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