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倚在门边,看着几名家主把这口棺材抬出观音庙门槛,低头拍拍衣襟下摆肮脏泥土,似乎看到什东西,定定,魏无羡也望过去。落在地上,是金光瑶帽子。
聂怀桑弯下腰把它捡起来,这才悠悠地朝门外走去。
仙子在外边等主人等得心急,嗷嗷叫两声。听到这声音,金凌忽然记起,当仙子还是只不到他膝盖高笨拙幼犬时,就是金光瑶把它抱过来。
那时他才几岁,和金麟台上其他小孩子打架,打赢却也不痛快,在房间里边疯摔东西边嚎啕大哭,侍女家仆都不敢靠近他,怕被他丢中。他小叔叔笑眯眯地钻出来问,阿凌,怎回事啊?他立刻把五六个花瓶砸裂在金光瑶脚边。金光瑶说:“啊哟,好凶,吓死。”边摇头边好像很害怕样子走。
第二天,金凌赌气不出门不吃饭,金光瑶就在他房门口晃来晃去,金凌背靠着门大喊道别烦,忽然从门外传来声小奶狗嗷嗷叫声。
蓝曦臣这种烦躁难安、失仪失态模样。看看他,再看看那边和魏无羡起被包围蓝忘机,越看越窝火,只觉得这两个原本完美无瑕得意门生哪个都不服他管,哪个都让人不省心。
那口封着聂明玦和金光瑶棺材不光异常沉重,还须千万小心对待,因此自告奋勇来搬运它是几名家主。名家主看到观音像面貌,先是怔,随即像发现什新奇玩意儿,指引旁人来看:“你们看这脸!像不像金光瑶?”
旁人瞧,皆是啧啧称奇:“果真是他脸!金光瑶做这样个玩意儿干什?”
姚宗主道:“自封为神,狂妄自大呗。”
“那还真是够狂妄自大。呵呵呵。”
他打开门,金光瑶半蹲在房门前,怀里抱着只眼睛圆溜溜、亮晶晶黑毛小狗,抬头对他笑道:“找来这小玩意儿,不知道该叫什,阿凌你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那笑容温柔真切,金凌不能相信金光瑶是假装。
忽然之间,又有泪水从他眼眶中滚滚落下。
金凌向觉得哭泣是软弱无能表现,
魏无羡心道,那可不定。
金光瑶母亲被人视为最下贱娼妓,他就偏要照着母亲模样雕座观音神像,受万人跪拜,香火供奉。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没人比魏无羡更清楚,不会有人关心,也不会有人相信。和金光瑶有关切,都会被予以恶意最大猜测,在众人口中广为流传。
再过不久,这口棺材就会被封进口更大、更牢固棺椁,被钉上七十二颗桃木钉,深埋地下,立起警戒碑,镇压在某座山下。
被封在里面东西,也将在重重禁制和万千唾骂中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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