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是个外表温和骨子里极冷静自持家伙,很清楚自己酒量极差,所以平日里除和桑桑对饮时,极少有饮酒过量导致失控局面发生,但此时情况有些不同,他今儿着实是太高兴,兴致高到无酒助兴便觉失落地步。
这份发自内心最深处喜悦与青楼夜饮风月无边没有任何关系,和书院同窗趁着青春挥斥方遒肆意狂欢也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他在旧书楼上看到那张薄纸上面留言,在下午温暖阳光里,他隐约看到那个奇妙世界门在什方向,在绝望中苦苦求索十余年时间,终于看到线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事情比这件事情、还有什时间比此时更适合狂醉场?
水珠儿见他醉态可掬可爱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扶着他左臂摇头说道:“别喝,呆会儿让车马行送你回家。”
宁缺轻轻握着她手,自己掌心满是微湿汗渍,才知道酒醉心明这种话极有道理,微眯着眼掩饰自己紧张,故作镇定说道:“今夜不回。”
“同窗聚会饮乐,你这样不好。”水珠儿笑着调侃道:“风雅何在?”
恼,但听着和尚二字却是满头雾水,抬头求助向司徒依兰看眼,司徒依兰摊开双手恼火说道:“哪里知道这是什胡话?”
紧接着她手指微微用力,抓住宁缺前襟把他强行提高几分,凑到他脸前大声说道:“喝多赶紧回吧,难道你家里没人等你?”
不知道是被栏畔夜风吹久还是被司徒依兰摇狠,或者是这句话里某些关键词触动宁缺脑海中敏感魂儿,只见他身体陡然僵后悠悠醒转过来,睁着那双无神眼看着栏外夜景喃喃说道:“是啊,家里还有人等着。”
司徒依兰和水珠儿姑娘互视眼,同时松口气,宁缺先前所言两千两银子身家究竟从何而来,完全不是她们关心重点,她们喜悦是己等二人终于不用陪着这位穷人乍富小爷发疯。
然而出乎二人意料是,宁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挣脱司徒依兰手,轻轻避开。
宁缺借着酒劲儿说道:“就是边塞来小兵油子,哪里知道风雅为何物,好姐姐,今夜就让俗把又如何?”
“别趁着酒意装疯,到
想要搀扶他水珠儿,踉踉跄跄走进楼内,在帐房处抢来毛笔,撕下页帐簿纸,玉山半倾倚在台旁,醉眼迷离草书数字,然后说道:“替送回临四十七巷去。”
水珠儿凑过去瞧,只见那张帐簿纸上写着极潦草几个字,那些字框架歪扭斜散,拖丝挂白丝缕不清,若不仔细辩认,根本看不出来写是什——
“桑桑少爷今天喝醉就不回来睡你记得把锅上炖剩鸡汤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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