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冥想,无数浓稠却看不见星辉精华,顺着那根无形命运线条,从高远夜空里淌落,再次落在他身上,就像是春风般缭绕不去。
那些星辉像昨夜般,悄无声息地渗进他身体,然后再也无法看见。
这个过程持续很长时间,直至天色将白,他才再次醒来。
他端详着自己双手,没有发现任何改变,他用手摸摸自己额头,没有找到滴汗水,身上旧衣裳还是那般干爽,晨风从窗外飘来,可以轻松地拂动双袖。
他不明白,就算身体经脉断绝,皮肤毛发承受星辉,也应该有些变化才是。
陈长生心想,原来难过人到处都是。
……
……
没有任何人知道陈长生尝试洗髓,即便那几位看到他点亮命星人也不知道。因为洗髓是比定星更常见事情,无论是洗髓境乃至聚星境界大强者,只要他在修行,便需要夜复夜地做这件事情,而且有能力看到命星被点亮人,也无法看到那根线,自然更不知道那根线另头握在谁手里。
人类自强化没有上限。
因为盘膝坐整整夜缘故,身体有些酸痛,行走有些缓慢,从背后看过去,就像是个大病初愈孩子。
走回小楼,看着火炉上冒着热汽水壶,他有些难过——按照《洗髓论》里记载,他以为自己回来时,必然浑身污秽,所以提前备好热水,谁能想到自己竟是连滴汗都没有流。
他想想,最终决定还是洗个澡。
不是因为在地板上坐夜,也不是因为学院里还有些灰尘。
他身体有问题,这让他很不喜欢自己身体,他直觉得自己身体有些脏。
那些星辉去哪里?
他以为那些星辉都流散到空中,化为无形。
他并不知道,当自己闭目冥想静修时候,那些星辉穿过他黑发与他手,穿过旧衣裳与腰间那把短剑,悄无声息地进入他身体,没有点流失。
就像雪片穿过风
洗髓从来不是日之事。
夜里,陈长生再次走进藏书馆,坐在地板上继续尝试。
个十四岁少年从挫败情绪里再次振奋起来,用时间未免也太少些。这些都要感谢他曾经经历以及将要经历那些事情,当然他更应该怨恨那些事情。
他没有时间沮丧,只能不断尝试、努力。
不成功便成仁,这六个字用在他身上最合适。
他洗漱很勤,很爱干净,有轻微洁癖,其实都是因为这点。
他把热水倒进墙角大桶,走进去,用湿毛巾贴盖着脸,靠着桶沿张开双臂向后靠着,感觉好疲惫。
湿毛巾下面传出声微不可闻叹息。
便在这时。
院墙那面,隐隐约约也传来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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