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光走
两条街，却是到他自己
住处。他如今
步登天，占据套独门独户好房屋。从院子里推出辆漆黑锃亮自行车，他将把工兵铲交到无心手里，然后飞身上车，回头说道：“走！”
等到无心在后座坐稳当，陈大光踏下脚蹬，破空之箭样冲进黑暗。他是太有劲，自行车被他骑出汽车速度。无心坐在后头，就听耳边风声呼呼直响。不过片刻工夫，他们便到片漆黑城边。
文县城内城外很难界定，因为建设得太快，今天是城外，明天楼房起，就是城内。不过此刻城边真是名符其实，四面八方片空旷，半分人气都没有。又由于红总近来常在此处杀人，所以连野孩子们都不敢来玩。陈大光艺高人胆大，把自行车往个坟头上推，他拿着手电筒开始边照边走。
地上坑坑洼洼不平坦，高高低低荒草在夜风中摇曳。无心忽然踉跄下，低头看时，地面伸出只肮脏小手，刚才绊住他脚。陈大光漠然用手电筒扫，嘴里骂道：“谁干
，他先望着无心愣下——之前从来没在夜里正经观察过对方，他此刻正眼瞧，差点被无心吓跳。收发室里关灯，只剩外面门上还亮着盏照明小灯泡。灯光斜斜照在无心脸上，照出张明暗错落面孔，微凹黑眼窝里，两只乌溜溜大眼珠子仿佛在自行放光。陈大光万没料到他竟有如此之大眼睛，而且灵动得过分，让他联想到精怪鬼魅。
“你……”陈大光拉着长声迟疑：“睡吗？”
无心拽下脖子上毛巾：“陈主任，
显然是没睡呀！”
陈大光知道自己是问废话，当即恢复理智改口：“知道你没睡。进去穿衣服，出来跟走。”
无心托着湿毛巾擦着后脖颈，上下审视单枪匹马陈大光：“去哪里？”
陈大光避而不答，只是扬下巴：“快点，别让等你！”
无心让苏桃从里插房门插销，自行睡觉；然后跟着陈大光走出革委会大门。自从经过前些时日武斗，文县百姓自动执行宵禁，夜里根本没人上街。陈大光步伐矫健，边走边说出自己用意——他打算亲自去趟城边行刑场，倒要看看是谁刨联指乱坟。
无心听，当即要打退堂鼓：“陈主任，这
重要任务，派给不大合适吧？”
陈大光对他瞪眼睛：“谁让你已经知道？难道放着知情人不用，反倒把消息扩散给旁人？告诉你，这件事不简单，绝对有阴毛！还有，兵贵精不贵多，凭着你二人身手，够用！”
无心紧赶慢赶跟着他，心想陈大光“谋”“毛”不分，大学真是念到狗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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