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诛心话都说,忠勤伯心里寒,暗打个噤,却冷笑:“这也是保全臣子之道。”
“没有说不是。”裴子云仍是带着莫测高深笑容:“皇帝开始要杀很少,十几年总有些情分和余地。”
“小过谪遣,就在观察,要是心坏怨望,自是赐死,这不说前朝,本朝赐死那几个,深究起来,都是为这个。”
“要是贬下去还心为君,至少面上看不出怨望,过个十几年,切影响消除,就可再提拔用。”
“
“读此,触目惊心啊!”
“哼,这是秉性不正,年轻时气盛还可掩盖,到老终归乖戾,晚德有缺,又不肯修德遵善,自惹皇上厌憎,其实还是自找之过。”
忠勤伯说到这里,咀嚼着牛肉,又说:“人似噗玉,不琢磨,就会变坏,秉气很难尽善,但也不是不可更移,所以得持谨慎之心,你写过谨独篇,看起来就不错,只是不但要心里明白,还要实际躬行。”
裴子云笑着:“你倒劝起来,其实觉得,这和秉性修德,虽有关系,其实不大。”
“哦,倒愿闻你解元公学问。”
才平淡说着。
“呼!”风吹过,又有雨打在窗户上,啪啪响。
裴子云笑笑,也不评价,取筷夹着块牛肉,说:“来,干这杯,不枉们齐办过事。”
说完,两人举杯饮下,裴子云才又说:“吴标忠,三十岁为侍郎,有救驾之功,且平定叛乱,以后渐渐位至极品,到五十四岁,皇帝先罢免实权,又列举不端,囚禁饿死。”
这话有点无头无脑,莫名其妙。
“这等名相,那个不是素有才干,甚至谨慎小心也不少,为什个个论罪,罢免,甚至处死?”
“要说理由,当然千奇百怪,可其实很简单。”
“机枢参赞,位极人臣,升无可升,赏无可赏,也就罢,任职到十年以上,就算是为官谨慎,也自然而然形成政治势力,这不想结党,也结党,皇帝自要拂拭。”
听见这拂拭二个字,忠勤伯眉跳。
裴子云这时带着丝惘然,平平淡淡说着:“拂拭就是找个理由贬下去,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人罢免,党羽就散。”
忠勤伯长长吐口气,似乎要将压抑感觉排解出去,眼神盯着裴子云说:“真君,你到底想说什?”
忠勤伯这次不再跟话,而且神色冷冷。
“哈哈!”裴子云大笑起来,挑着筷子:“你别当是废话,只是有些感慨罢。”
“自古青云直上者,几乎或黜落或囚禁,半成刀下鬼,有几番磋跌才得死后荣名。”
“复子息当宰相十三年,叶纳当宰相十二年,而吴标忠当十年宰相,你看历代名臣,都圣眷不过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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