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冷不丁想不起之前听到秘闻。
据说,殿主小女儿妙龄待嫁,看上白龙左使。
此流言虽无依据,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没点缘由,龙荧这年轻,怎配得上左使高位?
——莫非真是靠裙带关系?
侍卫心里生出些微妙好奇来,同时又对龙荧十分惧怕——他是见
侍卫回身重新跪下,谨慎地看他眼。
龙荧脸色和平常样,冷漠得不近人情,又很平静,仿佛刚才什都没发生。
但他越是平静,越令人胆颤。
飞光殿等级森严,据说,这位白龙左使是殿主亲手提拔上来,出身相当不凡。
传闻出,众人不解:能有多不凡?莫非他是上城区四大世家公子?
“别走——!”
龙荧猛然惊醒,失手打翻床头瓷碗,“哗”声清响,惊动帐外侍卫。
“龙左使,您怎?!”侍卫匆匆赶来,单膝跪在门口,没敢上前,也没敢掌灯。
片漆黑之中,龙荧坐在床上,雕像般动不动。
他足足过刻钟才清醒过来——原来是梦。
被那人紧紧抱着,脸颊贴着对方温热心口,他有些怕,生怕反应太大惊醒美梦,可他无法不呼吸,轻轻吸气,就嗅到种霜雪般冷冽气息,那似乎是股幽微香,又似乎是错觉……
龙荧热泪盈眶,时间分不清虚幻和真实,他颤抖着抓住对方衣袖,使出濒死时全部力气,哀求道:“别走……”
“什?”
“等你六年,别走,求你,别走……”
“……”
这当然是不可能,世家子嗣凋零,断不可能把后代送进危机重重飞光殿。
除此以外,好像没有更尊贵身份。
侍卫用眼角余光小心地看看龙荧,只见龙左使默然走到案前,垂手而立。
他似乎是个天生“上等人”,与泥地里苦苦挣扎凡夫俗子们不样,他高挑,容色摄人,玉树临风,如果忽略他从骨子里透出来杀气,甚至可以夸句“翩翩佳公子”。
这样人……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绝望等死小孩,可六年前旧事和旧人竟然又入他梦。
“无碍……退下吧。”龙荧摆摆手。
侍卫闻言,在他默许下悄无声息地收拾碎碗,刚退出帐外,突然又被龙荧叫住:“等等。”
这位不知做什噩梦夜半惊醒白龙左使,忽然披衣下床,亲手点上灯。
帐内赫然亮。
然而,他哀求不顶用,眼前又开始模糊,仿佛梦醒般,他神仙化作片云,随风飘远。
他摔回冰冷河水里,发个漫长呆,好像真已经死,唯有眼泪无声地流:“别走,别走,别走……”
别走。
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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