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任李志学知县,叫张东旸,升官没多久就被贬。
次任知县叫吴琯,病死于任上。
次任叫赵崇善,最高只混到右银台——银台是通政司别称,右银台即右通政,正四品。
再下任知县叫万国钦,做到侍御,也就是监察御史,可惜因为直谏丢官。
下任叫陈宗愈,上任半年赶上亲人亡故,只能丁忧去职。
学生们忽然想起来,之前不是说要修改篇保龙呈文,拿给新知县看吗?现在正是时候!
县学最不缺就是读书人,很快呈文改好。它开头先回顾龙脉风水形胜,然后从朱熹开始说起,追述婺源历代名人,接下来笔锋转,讲起烧灰凿石者可恶,以及惊扰龙脉给婺源带来种种恶果,兼之回顾历任知县政策,以及建议云云。
是文面面俱到,条理清楚,不失为篇上等说明文。
这些学生里有位神人,可惜名字已不可考。他看呈文改稿,觉得不够劲爆,无法触及新知县心灵。你看,呈文里说什龙脉被毁、文运中断,这跟金知县有关系吗?说什闾井萧条、十室九空,人家关心吗?还提什嘉靖四十三年之后,兵燹连连、灾劫绵绵,人家又不是婺源人,会怕这个?
这些刺激太弱,要更强烈些。们最终目,是让金知县发自内心地认为,保龙禁灰这事跟他切身利益密切相关,他才有动力去推行。
下任叫朱桂,也是家里死人,丁忧去职,至今也只混到少冏卿——冏卿是太仆寺卿别称,少冏卿即太仆寺少卿,正四品。
下任叫徐良彦,同样丁忧去职,只混
然后他提笔写下段话,夹入呈文之中。
这段话,堪称震撼灵魂奇文,姑录于下:
“嘉靖丙寅,遂致矿贼攻城焚劫之祸,谭之色变,怀白李侯失守去位。地理之关于人事,岂不响应哉?迄今县治火灾时起,民居靡宁。宾蒙张侯升任外谪;中云吴侯甫拜南垣,未满即世;石梁赵侯,终于右银台;二愚万侯,甫拜侍御,直谏蒙谪;省堂陈侯,半载丁艰;月樵朱侯,亦以艰去,至今迁少冏卿;若谷徐侯,亦以艰去,至今尚居少参;念塘熊侯莅邑仅岁而殒;凡同谭侯,亦以艰去,至今迁大参;启宸金侯,西台三载未艾而逝;青严赵侯,以曹郎终;开三冯侯,候补户曹——何嘉靖甲子之前邑侯之晋华者踵接,而甲子遂为闲直也?”
这段话里有许多别称,即使直接翻译也不好理解。把内容分成段,解释下,大家就明白:
嘉靖四十五年,矿贼攻破县城,当时知县李志学被贬谪到漳浦做典史。从此以后,因为龙脉被破坏缘故,在婺源做知县人,没个仕途平顺。不信给您数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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