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龙脉保卫战（35 / 37）

*员办事原则是：拿住首犯，略施薄惩，以吓阻压制为主，不求根治问题，只要别在任内出事就好。仔细回想下，历任知县——除赵昌期之外——对待保龙态度，实际上都未曾偏离过这条主线。

不过周士昌觉得光自己批准，还是有点不踏实，又去找应天巡按易应昌，请他背个书。应天巡按相当于省高级法院院长，他们发布禁令，最具威慑力。

二月十六日，直隶巡按察院正式发布公告，除重申龙脉保护区范围之外，这次还强化惩罚措施：“凿山之家，罄其资产入官，重示枷示。”

原来只是罚钱事，这次是直接查抄家产，算得上从重治罪。周士昌转发这道禁令时，还叮嘱说，罚没家产不得拿去做别，要用来资助那些贫

再有个月，就是天启元年（1621年）。按规矩天子是要大赦天下，牢里这些犯人都是轻罪，肯定会被释放，这释放，们岂不是白干吗？

于是婺源县衙上下齐动员，从知县到县丞、典史、主簿，再到诸房官吏，全冲到牢里进行突击审讯。

天启元年正月十日，知县金德义、县丞黄世臣、主簿黄师正、典史李芳四人，具名写封长长审结申详，提交给徽州府。

这大规模审判，按流程应该向徽州府报备。可周知府怎也没想到，连元宵节还没出呢，他们便心急火燎地把名单提交上来。算算时间，恐怕婺源县官吏们，这个春节都是在牢里审着犯人过。

审结申详称：婺源县共查获十七都灰窑四座、十八都灰窑两座，共拘捕百余人，正式定罪有十六人，其中包括此前曾出场两个囤户俞辛宇和程济，不过两人已经病故，于是又从俞、程两家各抽出人顶罪。

这十六名罪犯，共罚银十五两七钱，已收入县库。是否还需要进步惩戒，还请周知府酌定。

其实以金德义权限，足够给这十六人判罪。不过这次行动，毕竟名义上是周士昌敦促而起，请知府来亲自定罪，显得这件事办得有头有尾，把功劳归于徽州府高瞻远瞩。

周士昌拿到报告，对金知县这个分寸拿捏很满意。如果真把那百多人都判罪，搞不好会引发地方震荡，绝非*员所愿见，揪住首恶十六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于是周士昌提起笔来，拟个“杖三十”。

这个惩戒是可以刑赎，其实相当轻，周士昌写八个字理由：“乡愚罔利，如蚊扑灯。”意思是，这些人太蠢，总干这种自取灭亡事，吓唬吓唬得。

这个判决，再次显示出地方*员治政原则。像这种波及几个乡数百人大事，*员很少会赶尽杀绝，真把老百姓逼上梁山，谁也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