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时把这事告诉罗显,罗显大怒。祖坟被泼秽物,这谁能忍?他大张旗鼓去到巡抚都院那里,又次提告。佛熙听说这件事之后,跟法椿商量,不能示弱,遂捏造个仁膏被罗时寻仇打死假案,去巡按察院提告。
等到巡抚、巡按分别把状书转至徽州府时,同知李邦手里刚好凑够七桩案子,可以召唤神龙……
李邦没有召唤神龙能耐,只好召唤休宁县知县高简、黟县知县赖暹两个人,让他们合议并案审理。
上级移交下级司法机构审案,是明代种常见做法。尤其是这大堆乱七八糟案子里牵连着歙县知县,为确保顺畅,最好是让邻县来审。
这案子本身,真没什好审。两位知县调取过往卷宗,又到杨干院现场勘查番,很快得出结论:祖坟归属无误,维持原判。至于那几桩殴毙人命官司,能霓、佛圆、郑来保、汪仁坚、吴塔监五人算是病故,仁膏根本没被人打死,而是逃亡在外,并无谋杀情节。
倒先心虚。毕竟这是窃取官府文书,算是重罪。佛熙把宁国府卷宗藏在身上,偷偷躲在徽州府公堂附近,俟退堂混乱之时,过去把卷宗扔到桌案上,掉头就走。
有个叫程宽推厅小吏,他收拾公堂时看到有本卷宗扔在桌上,打开看有宁国府字样,遂送到清军厅。
清军厅是徽州府同知办公室,李邦看卷宗莫名其妙地被送回来,又把罗显唤来。罗显仔细检查下,发现还缺少份重要文件——甘结。
前面说,甘结是结案后双方签署文件,表示服从判决。这份文件若是丢,法椿很有可能不承认判决结果,又把案子拿出来重审。
李邦没有寻找遗失文书义务,他只能依照现存文件做判断。罗显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
从这份判决中可以看出来,两县得徽州府暗示,要快刀斩乱麻尽快结案,不要深究细枝末节。所以判决大原则上对罗家有利,但像郑来保、
这件事倒是不难查,罗显略做询问,很快便发现是快手潘元找人顶替缘故。他再次跑到巡按察院,要告潘元和能儒偷换文书湮灭证据罪过。
巡按照例转发徽州府,李邦看,好嘛,现在成五桩案子。
不,不止五桩。
嘉靖十年六月二十九日,在宁国府卷宗遗失案发生同时,杨干院又出事。
杨干院有个小和尚叫仁膏,气不过罗氏作为,提两桶大粪泼到罗氏祖坟和祠堂,搞得污秽不堪。恰好这幕被罗显族弟罗时看到,跟仁膏两个人厮打起来,闹到歙县公堂。知县责令个叫姚升保歇家——种做婚姻诉讼生意等中介职业,类似于牙人——去调解。不料姚升保眼没看住,让仁膏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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