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营地以后,逢纪叫来个军校说:“你带上两个人,尽量低调点,把刘平从牢里提出来。如果他试图逃走,格杀无论。”他说最后句时候,语调轻轻放缓,军校心领神会,领命而出。
军正司曲长抱臂靠在房门口,有点想打瞌睡。这白马城实在是太破,曹军甚至拆走所有榻,他开始怀念在邺城温暖住所。他眼皮正在打架,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连忙睁开眼睛,提起灯笼,看到外头名军校带着两名士兵走过来。
这军校身杀气,双目如刀,看就是个老兵。曲长不敢怠慢,拱手道:“三位军爷深夜
。”
说到这里,袁绍不失时机地把右臂前伸,指向南方,声音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传命令,诸军不要轻易深入,以乌巢为据点,慢慢压迫过去——至于汝南,就交托玄德公你。”
众人这才意识到,袁绍收到孙策去世消息以后,就已经做缓攻决定,适逢议论延津之败,顺便提出来。刘备这个老狐狸嗅觉灵敏,早早表态,既摘干净关羽杀颜良责任,又占“四方有事”方,可谓是占尽先机——好在他很快就要前往汝南,不然幕府所有幕僚都要被他抢走风头。
有心幕僚注意到,孙策身亡消息,是东山密报给袁绍。也就是说,袁绍这个巨大转变,实是出自蜚先生谋划。所谓“四方有事”,说白,就是董承计划个翻版。只不过把孙策换成刘表,刘备从徐州换到汝南。但这次由袁绍发动,威力大不样,俨然如天下霸主,号令四方,正搔到他痒处。无怪袁绍踌躇满志,改急为缓,甚至不再计较颜、文二将损失。
想到这里,不止个人在心中感慨:那个怪物对人心把握,实在可怕。只有公则暗自发笑。刚才他那番指斥,是故意为之。袁绍性格,是要驳倒别人,才显出自己高明。有他故意唱起反调,袁绍采纳蜚先生计划更是万无失。
议事结束,诸臣慢慢散去,各自回营去传达最高指示。公则临走之前,得意地看眼跪伏在地逢纪,大为自得。把刘平送到逢纪身边,真是招妙棋。既除掉文丑,又让逢纪无所得,有苦说不出。石掷出去,冀州、南阳两派都是元气大伤。
“再过两天,就该让刘平回来。”公则心想。这可是他宝贵资源,汉室就如同是西域葡萄酒,酝酿得越久,妙处越多。
公则不知道,几乎是在他心想同时,个截然不同念头涌入逢纪脑海。
“刘平这个人不能留。”
经过刚才那番挫折,逢纪终于下定决心。这位汉室使者如今已成毒丸,万为人所知,自己必大受责难,不如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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