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响不太喜欢刘福彪，但毕竟都是g,m同志，便开口宽慰道：“刘统带，此病虽凶，但却没有那
急切。等到讨袁结束，
介绍
个好
专科医生给你检查。”
刘福彪“嗯”
声，继续验货。点验结束后，军需官拿着单子说：“刘统带，这里四十箱手榴弹齐，请您签个字。”刘福彪签着签着字，手腕却突然颤，整个人屁股坐在弹药箱上。
军需官顾自离开，方三响却发现刘福彪情绪不对。他双手压向鼻翼两侧，似乎在极力抑制眼角泪管，仿佛受什刺激。
“你怎？心脏不舒服？”
刘福彪却答非所问：“方医生，他们刚刚送来四十箱手榴弹，每箱十五枚。福字营齐整时候，每人只能分枚，兄弟们肯定嚷嚷说不够。”他深深吸下鼻子：“如今手榴弹倒宽裕，每人可以分配到两枚……”
孙希同乘船在江上漂着，方三响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起种异样感觉。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去描述，有几分酸劲，又有几分释然与欣慰。他就像是个上药剂课笨学生，面对试管里制剂沸腾变色，却说不出具体是什反应。
方三响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似乎整个人会失控。他伸出手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点。这时陈其美道：“但也有个条件，方医生你必须留在营中，战争结束之前不得离开。”
这就是要把他当人质。
方三响毫不犹豫，当即应允：“本来也要留下来。这里来不及送救医伤员很多，无论是医生天职，还是g,m同志情谊，都不允许熟视无睹。”
陈其美甚是满意：“方医生人品向来放心，也不必有人陪同，你自己随意走动便是——志清，替送送方医生。”
方三响时无语，这岂不是意味着，福字营今天至少伤亡
那个年轻军官客气地把方三响送出指挥部，简略介绍下营头分布，然后转身离开。方三响对福字营最熟悉，信步走过去，看到刘福彪站在堆弹药箱前，正在跟军需官交接点验，旁边还放着个大茶壶，随时喝水。
“你尿样结果出来，确实是消渴症。”方三响上前说，“最近开始吃燕麦没有？”
刘福彪指指周围：“你也看到，哪有闲工夫弄那个？如今朝不保夕，不考虑那长远事情。”
方三响心中忽地动，刚才陈其美可是说炮队到，贼势立崩，乐观得很，怎刘福彪身为福字营主帅，却说出“朝不保夕”这种丧气话来？莫非是消渴症改变心理？
柯师太福教授曾经讲过，疾病会改变人情绪，这也是医者要密切观察表征。肝病者易怒，心病者易躁，胃病者易颓，消渴症大概会让人意志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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