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英子停顿片刻,似乎酝酿许久,方才缓缓道:“这次
报》知道伐[10]?他离开公学以后,就去那里做主笔。”
两人时恍然大悟。辛亥前期,张竹君与沈敦和有场隔空对战,她发声主阵地就在《民立报》。原先他们以为是《民立报》与张竹君政治立场相同,这才力挺,原来背后还有这段浪漫故事。
“如今马君武已贵为国会参议院议员,但张校长反而与他断绝来往,免有攀附权贵之讥。唉,亏得是张校长意志坚定,换其他任何个女子,面对这样子追求,怕是早早便沦陷。”姚英子轻声感慨。
此时外头光线已经彻底消失,屋子里片黑暗。方三响和孙希看不清姚英子表情,不知她是在惋惜还是在羡慕。隔好久,方三响才忽然问道:“那你呢?”
姚英子还没说话,孙希却先猛然惊,仿佛个赌徒被同伴突然揭开盅。他张张嘴,正要说点什,黑暗中,姚英子声音缓缓响起:
“你们知道吗?这年多来,最累,便是这段时间。无论是筹建保育讲习所,还是安置那些难民,太多琐碎事,件件做也做不完。可是,这也是最开心段时间,尤其是那几百个妇孺住进讲习所里以后。看着那些女子兴致勃勃地学认字,读门口春联和戏单子,晚上起打着拍子唱歌,别提多有成就感。哎,那些小囡囡见到,会伸开小手,高兴地叫校长呢,下子疲劳都没。这才晓得,为什张校长这多年,乐此不疲地做这些事,没有什比这些事让觉得更愉悦、更充实。”
两人安静地听着,都没吭声。
“这次在松江,眼看难民将至,那个县知事说:‘你个妇道人家,何必管这些事?’难民们也不相信是医生,骂是拐子。在筹建保育讲习所时,这样话听过太多,即使是那些开明士绅,也对出面奔走很是迷惑,他们会去找沈伯伯、找爹确认之后,才慷慨解囊。无论是士绅还是难民,无论是*员还是百姓,在他们心里,女子和医生,好像是两个完全没关系名词。就连陶管家,还有爹,都觉得早晚还是要嫁人,仿佛这是女子唯命运。”
“别担心,这些偏见以后会慢慢消失。伦敦原先也是……呃……”孙希感觉肩膀被方三响捣拳,赶紧闭嘴。
“尚且在民国,尚且在上海,可想而知,张校长在光绪年间广州,毅然以女子之身行医,该是何等艰难。她总跟说,女子做医生不易,要牺牲许多东西。现在才明白是什意思。张校长发誓终身不嫁,是因为她必须付出全部身心去抵抗偏见,为后来者行出条路来,再无丝余裕顾念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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