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什
时候过世
？”
“两年前。”她简短地答道。“是瘤。脑瘤。住院住
年半，吃足苦头，后来整个人变得傻傻，只靠药物维持生命，但仍旧没死，最后几乎可说是安乐死哩！该怎说呀！那算是死得很惨吧！她本人痛苦，大家也跟着累得要死，家里也用尽所有积蓄。打次针
有模有样又正统关西菜呢？有人教你？”
“唉！说来话长罗！”她咬口蛋皮。跟着说道：“
母亲非常厌恶做家事，凡是叫家事，她概不做，也几乎不烧饭吃。而且们又是做生意，忙起来就随便吃，今天从外头叫菜进来吃，明天到肉店去买现成炸肉饼吃。从小就非常不喜欢这样，但不喜欢归不喜欢，还是无可奈何。所以只好次做三天份咖哩放着每天吃，直到有天，那时念初中三年级吧？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做菜吃，于是到新宿纪伊国屋去把最高级料理烹饪书给买回来，字不差地完全照着做。包括选砧板、磨菜刀、杀鱼、削木鱼等等所有切。因为写书人是关西人，所以菜也全都是关西菜。”
“那今天做这些菜，都是从书上学来？”惊道。
“后来存钱，去吃几次正统怀石料理，就把味道给记住。直觉很灵。尽管没什逻辑概念。”
“你真很行呢！无师自通。”
“当时很苦哩！”阿绿叹道。“因为家里人对做菜是既不解也不关心。根本不给钱买把好菜刀或是锅子什，说是现有就很不错。开什玩笑嘛！那种又薄又钝刀子能杀鱼吗？这说，他们又答说『那就别杀嘛！』有什办法？只好赶紧存钱买利刀、锅子、杓子。喂！你相信吗？个十五、六岁女孩会拼死命点滴地存钱买杓子、磨刀石、锅子。而身边朋友有钱就可以去买漂亮衣服、鞋子什。很可怜吧？”
面喝汤，面点头。
“高时候，好想要有个煎蛋锅。就是那种细细长长、可以做蛋皮铜锅。结果便拿原本打算用来买胸罩钱买锅子。可真够惨，害得连续三个月都戴同个胸罩哩！你相信吗？晚上洗洗，然后拚命地弄干它，早上再戴出门去。没干话可真是可怜哪！这世上再没有比戴件还有些冷胸罩更可怜。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呢！而且想起来都是为那个锅子。”
“说也是。”笑道。
“所以当母亲过世时，还真松口气！虽然这说很对不起她，可是从此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花钱买自己喜欢东西。现在做菜道具可说是应俱全！因为父亲从不过问家里支出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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