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点头注视后面。
“你以为会有人跟踪?”
“不晓得。”我说,“不过还是小心为好。吃的东西汉堡包可以吧?那东西节省时间。”
“什么都行。”
我把车停在第一个扑入眼帘的路边汉堡包店前。身穿红色短连衣裙的女侍走来,贴着两旁车窗问吃什么。
放进后座。有人监视就监视好了,想盯梢也悉听尊便。对于我怎么都无所谓了。因为首先,我到底该对谁提高警惕?符号士还是“组织”?抑或那两个持刀之徒?对现在的我来说,若以此三伙为敌,虽说不至于落荒而逃,但毕竟体力不支。肚皮被横向划开6厘米的口子,睡眠不足,况且又要领着胖女郎在黑洞洞的地下同夜鬼殊死搏斗,这已足以使我焦头烂额,谁要干什么,只管下手就是。
可能的话,车也不想驾驶。我问女郎能否开车,她说不能。
“请原谅。马倒是能骑。”
我确认燃科显示计的指针贴近F,将车开出,穿过七拐八弯的住宅地段,驶上大街。虽是夜半,车辆仍铺天盖地。大约一半是出租车,其余是卡车和客车。我实在想不明白这芸芸众生何以偏要在深更半夜乘车满街乱闯。他们为什么就不能6点下班回家10点前钻进被窝关灯睡觉?
但归根结蒂,这是别人的问题。无论我怎样左思右想,世界都将按其自身规律扩展下去,也不管我想什么,阿拉伯人都仍要挖油不止,人们都仍要用石油制造电气和汽油,都要在子夜街头设法满足各自的欲望。相比之下,我必须解决好当务之急。
“两个奶酪饼一份干炸薯片外加热巧克力。”胖女郎说。
“普通汉堡包和啤酒。”我说。
“
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等信号时间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前面停的是辆大型卡车,纸捆简直像要堆到天上去。右侧一辆赛车型白色爬山车上坐着年轻男女。不知是去夜游途中还是归来路上,两人都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女的把戴两个银手镯的左腕伸出窗外,瞥了我一眼。她并非对我有什么兴趣,只是因为没什么可看的才看了我的脸。迪斯尼广告也罢,交通标识也罢,我的脸也罢,什么都无所谓。我也瞟了一眼她。
还算是漂亮的人吧,不过这等面孔似乎随处可见。在电视剧里边,不外乎充当女主人公同伴那类角色——在酒吧里一边喝茶一边问什么“怎么了?近来总好像无精打采的”云云。一般只出场一次,消失后便再也无从想起是何模样。
信号灯变绿后,我前面的卡车仍在磨磨蹭蹭,而白色爬山车早已发出一串潇洒的排气声。随着车内音响组合中嘭嚓嚓的旋律逃离我的视野。
“留意一下后面的车好么?”我对胖女郎道,“要是有一直咬住不放的,报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