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年纪,无可挽回的事情的数量就越来越多。”
“所以疲劳?”
“不错,”我说,“所以疲劳。”
她转向我,伸手碰了下我的耳垂。
“不要紧,别担心,我一直守在你身边。”
“那就没问题了。”我放下心来。
“没那么简单,”女郎说,“由于电池的关系,便携式干扰器只能连续使用30分钟,时间一到就要关掉开关充电才行。”
“唔,充电要花多长时间?”
“15分。工作30分,休息15分。在事务所和研究室之间往返一次,这时间绰绰有余,所以容量搞得较小。”
我没了情绪,不再言语。毕竟比束手无策好,况且也只能凑合使用。我驱车驶出停车场,中途找见一家深夜营业的自选商场。买了两罐啤酒和1小瓶威士忌。而后停车把两罐啤酒喝光,威士忌则喝了四分之一。这么着,心情总算略有好转。剩下的威士忌拧好瓶盖,交给女郎装进背包。
对不起,不备啤酒。”女侍道。
“普通汉堡包和可乐。”我改口道。路边汉堡包店是不备有啤酒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等食物时间里,我注意后面有无来车。结果一辆也未跟来。当然,假如真的盯梢,怕也不至于开进同一停车场,而应该埋伏在某个不引人注目的场所静等我们的车开出。我转而不再张望,将端来的汉堡包、薄土豆片和高速公路通行证大小的莴苣叶同可乐一起机械地送入胃中。胖女郎则慢吞吞地细细咀嚼,津津有味地咬着奶酪饼,抓着炸薯片,啜着热巧克力。
“不吃点炸薯片?”女郎问我。
“不要。”
“谢谢。”我说。
我把车开进女郎祖父事务所所在大厦的停车场,下车背起背包,伤口每隔一定时间就闷痛一阵子,如有一辆满载干草的货车缓缓碾过自己的肚皮。我姑且认定:这仅仅是普通的痛,是表层的痛,与我自身的本质并不相干。犹如阵雨,雨过天晴。我将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尽皆收集起来,把受割之辱逐出心头,步
“何苦这么喝酒?”女郎问。
“因为心里紧张吧。”
“我也紧张,可并不喝酒。”
“你的紧张和我的紧张是种类不同的紧张。”
“不大明白。”
女郎将盘中物一扫而光,喝掉最后一口热巧克力,又舔净手指沾的番茄酱和芥末,用纸巾擦了擦指头和嘴巴。从旁看来都觉得她吃得十分香甜。
“你祖父那边,”我说,“首先该去地下实验室看看吧?”
“恐怕是的。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我也帮忙。”
“问题是能从夜鬼巢穴旁边通过吗?夜鬼干扰器已被弄坏了吧?”
“不碍事。还有小些的可供紧急时使用。威力虽不很大,带在身上夜鬼还是不敢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