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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幼便心地仁慈,只要见到受伤麻雀、田鸡、甚至虫豸蚂蚁之类,必定带回家来妥为喂养,直到伤愈,再放回田野,若是医治不好,就会整天不乐,这脾气大仍旧不改,以致屋子里养满诸般虫蚁、小禽小兽。她父亲是个屡试不第村学究,按着她性子给她取个名字,叫作惜弱。红梅村包家老公鸡老母鸡特多,原来包惜弱饲养鸡雏之后,决不肯宰杀只,父母要吃,只有到市上另买,是以家里每只小鸡都是得享天年,寿终正寝。她嫁到杨家以后,杨铁心对这位如花似玉妻子十分怜爱,事事顺着她性子,杨家后院里自然也是小鸟小兽天下。后来杨家小鸡小鸭也慢慢变成大鸡大鸭,只是她嫁来未久,家中尚未出现老鸡老鸭,但大势所趋,日后自必如此。
这时她见这人奄奄息伏在雪地之中,慈心登生,明知此人并非好人,但眼睁睁见他痛死冻死,心下无论如何不忍。她微沉吟,急奔回屋,要叫醒丈夫商量,无奈杨铁心大醉沉睡,推他只是不动。
包惜弱心想,还是救那人再说,当下捡出丈夫止血散金创药,拿小刀碎布,在灶上提半壶热酒,又奔到坟后。那人仍是伏着不动。包惜弱扶他起来,把半壶热酒给他慢慢灌入嘴里。她自幼医治小鸟小兽惯,对医伤倒也有点儿门道,见这箭射得极深,拔出来只怕当时就要喷血毙命,但如不把箭拔出,终不可治,于是咬紧牙关,用锋利小刀割开箭旁肌肉,拿住箭杆,奋力向外提。那人惨叫声,晕死过去,创口鲜血直喷,只射得包惜弱胸前衣襟上全是血点,那枝箭终于拔出来。
包惜弱心中突突乱跳,忙拿止血散按在创口,用布条紧紧扎住。过阵,那人悠悠醒来,可是疲弱无力,连哼都哼不出声。包惜弱吓得手酸足软,实在扶不动这个大男人,灵机动,回家拿块门板,把那人拉到板上,然后在雪地上拖动门板,就像辆雪车般将他拖回家中,将他安置在柴房之中。她忙半日,这时心神方定,换下污衣,洗净手脸,从瓦罐中倒出碗适才没喝完鸡汤,手拿烛台,再到柴房去瞧那汉子。见那人呼吸细微,并未断气。包惜弱心中甚慰,把鸡汤喂他。那人喝半碗,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包惜弱吃惊,举起烛台瞧,烛光下只见这人眉清目秀,鼻梁高耸,竟是个相貌俊美青年男子。她脸上热,左手微颤,晃动烛台,几滴烛油滴在那人脸上。那人睁开眼来,蓦见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羞涩,当前光景,宛在梦中,不禁看得呆。包惜弱低声道:“好些吗?把这碗汤喝吧。”那人伸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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