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铁枪破犁（11 / 25）

碗粗细，半身尚在篓中，不知其长几何，最怪是通体朱红，蛇头忽伸忽缩，蛇口中伸出条分叉舌头，不住向他摇动。蒙古苦寒之地，蛇虫本少，这般红色奇蛇他更是生平未见，慌乱中倒退几步，背心撞向桌边，烛台受震跌倒，室中登时漆黑团。他药材已得，急步夺门而出，刚走到门边，突觉腿上紧，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给条极粗绳索紧紧缚住，当时不暇思索，向上急纵，不料竟是挣之不脱，随即右臂阵冰冷，登时动弹不得。

郭靖心知身子已被那条大蛇缠住，这时只剩下左手尚可任意活动，立即伸手向腰间去摸成吉思汗所赐那柄金刀。突然间阵辛辣药气扑鼻而至，其中又夹着股腥味，脸上凉，竟是那蛇伸舌来舐他脸颊，当这危急之际，哪里还有余暇去抽刀杀蛇，忙提起左手，叉住蛇颈。那蛇力大异常，身子渐渐收紧，蛇头猛力向郭靖脸上伸过来。郭靖挺臂撑持，过片刻，只感觉腿脚酸麻，胸口被蛇缠紧，呼吸越来越是艰难，运内劲向外力崩，蛇身稍放松，但随即缠得更紧。郭靖左手渐感无力，蛇口中喷出来气息难闻之极，胸口发恶，只是想呕。再相持会，神智竟逐渐昏迷，再无抗拒之力，左手松，大蛇张口直咬下来。那青衣童子被郭靖击晕，过良久，慢慢醒转，想起与郭靖相斗之事，跃起身来，回头见师父房中漆黑团，声息全无，想来那人已逃走，忙奔到香雪厅中，气急败坏向梁子翁禀告。黄蓉在窗缝中听到那童子说话，心下惊惶，个“雁落平沙”，轻轻落下。但厅中这许多高手何等得，适才只倾听完颜洪烈说话，未曾留意外面，这时听那童子说，个个已在凝神防敌，黄蓉这下虽轻，但彭连虎等立时惊觉。梁子翁身形晃动，首先疾窜而出，已挡住黄蓉去路，喝道：“甚人？”黄蓉见他这跃，便知他武功远胜于己，别说厅里还有许多高手，单这老儿人已不是他敌手，当下微微笑，道：“这里梅花开得挺好呀，你折枝给好不好？”梁子翁想不到在厅外竟是个秀美绝伦少女，衣饰华贵，又听她笑语如珠，不觉怔，料想必是王府中人，说不定还是王爷千金小姐，是位郡主娘娘，当即纵身跃起，伸手折枝梅花下来。黄蓉含笑接过，道：“老爷子，谢谢您啦。”这时众人都已站在厅口，瞧着两人。彭连虎见黄蓉转身要走，问完颜洪烈道：“王爷，这位姑娘是府里吗？”完颜洪烈摇头道：“不是。”彭连虎纵身拦在黄蓉面前，说道：“姑娘慢走，也折枝梅花给你。”右手招“巧扣连环”，便来拿她手腕，五指伸近黄蓉身边，突然翻上，抓向她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