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怪罪下来,实有大大不便。卑职如果不奏告,那是犯欺君大罪,卑职是万万不敢。”
韦小宝笑道:“请坐,请坐,施将军,你既不肯,那也是小事椿,不用再说。”施琅如释重负,连声称是,坐回席中。韦小宝笑道:“说到欺君之罪,不瞒你说,欺瞒皇上事倒也做过几椿,不过皇上宽宏大量,知道之后也不过骂上几句,没什大不。”施琅道:“是,是。大家都说,皇上对韦大人深恩厚泽,真是异数。君臣如此投缘,实是旷古未有。但像卑职这种没福分小将外臣,那是万万不敢跟韦大人学。”
韦小宝微笑道:“施将军嘴里说得好象十分胆小,其实瞧啊,你胆子倒是很大。听说施将军攻下台湾后,做篇祭文去祭国姓爷,可是有?”
施琅道:“回大人:‘国姓爷’这三字,是说不得,现下国姓是爱新觉罗。咱们提到郑成功时,要是说得客气些,只能说是“前明赐姓”。因此卑职那篇祭文中,只说“赐姓”二字,决计不敢大胆犯忌。”他料知不答应带同韦小宝去台湾,这小鬼必定鸡蛋里找骨头,硬要寻自己岔子。‘国姓爷’三字是大家都说惯,可是郑成功得明朝赐姓为朱,他国姓是明朝国姓,不是清朝国姓,韦小宝倘若抓住这三个字大做文章,说他念念不忘姓朱是国姓,申报朝廷,这件事可大可小,说不定会酿成大祸,因此上抢先辩白。
其实韦小宝没半点学问,这些字眼上关节,他说什也想不到,经施琅辩,反而抓到把柄,说道:“施将军曾受明朝爵禄,念念不忘前朝赐姓,那也怪不得。倘若真是忠于大清,应当称郑成功为‘逆姓’、‘匪姓’、‘狗姓’才是。”
施琅低头不语,心中虽十二分不以为然,但觉不宜就此事和他多所辩论,称郑成功为‘赐姓’,果然还是不免有不忘前朝之意。
韦小宝道:“施将军那篇祭文,定是做得十分好,念给听听成不成?”
施琅只会带兵打仗,那里会做什祭文,这篇祭文是他幕僚中名师爷做。这师爷颇有才情,这篇祭文做得情文并茂,辞意恳切,施琅曾听不少人赞扬,心中得意,将其中许多句子记熟在胸,向人炫耀,当下便道:“卑职胡诌几句,倒教韦大人见笑。”于是将祭文中几段要紧文字背出来。
韦小宝听他背完“独琅起卒伍,与赐姓有鱼水之欢,中间微嫌,酿成大戾。琅与赐姓翦为仇鬲,情犹臣主。庐中穷士,义所不为。公义私恩,如此而已。”那段,点头赞道:“好文章,好文章。这篇文章,别说杀头也做不出来,就是人家做好要背上背,只怕也得读他十天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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