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锐叹口气，低下头继续描摹感动中国。
凌翔茜坐在办公室里面，低着头。
她知道武文陆找自己想要说什
。
如果这世界上有
个人是不会因为凌翔茜
成绩、才华和美丽而高看她眼，那定是武文陆。
她甚至都能从武文陆眼中看到对方心里是如何评价自己。
“哦，哦，忙吧，忙吧。”外婆说着，眼睛又有些睁不开。余周周扶着她重新躺下去，然后用软软小枕头在她脖颈和后腰垫好，让她能躺得舒服点儿。
“那
去考试
。有什事儿，你就大点儿声喊大舅。”
“去吧去吧，”外婆闭上眼睛，“好好考试，考到外地上大学，离开这儿，过好日子。过好日子……”
外婆不知道又开始絮叨什，余周周鼻子有些酸，低下头拎起书包开门出去。
考场里面还是同样座位顺序，余周周、凌翔茜、辛锐。
进外婆房间。
外婆不知怎，竟然自己坐起身来，她头发已经白得没有丝杂色。余周周走过去：“你怎起得这早。扶你上厕所？”
“不用。”
外婆神志格外清醒，余周周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今天去考试吧？”
轻浮，骄傲，难成大器。
这个古板男老师喜欢留作业都是毫无意义机械抄写，相应，他喜欢学生就是能把这种
辛锐答题很快，开始写作文时候，语文考试还有个小时十分钟才结束。题目是“生命中平凡与伟大”，她在论据里面填充大批大批“感动中国”评选出平凡小人物事迹，写着写着不禁想要笑。
司马迁最伟大贡献不是《史记》，爱迪生最伟大贡献也不是电灯泡，感动中国最大亮点更不是感动。
他们对于辛锐来说，最大意义就是以排列组合方式填充每篇立意苍白考试作文。上次年级统发放期中考试范文共有20篇，司马迁在其中曝光率是百分之百。成千上万高中生手里那支笔扭曲乾坤，让这些人物生不安宁死不瞑目。
她抬起头，盯着凌翔茜背影。凌翔茜头发柔顺亮泽，闪着微微珠光。辛锐忽然想要写写自己。每个人生命都是段平凡挣扎，她伟大在于，她挣扎着变成别人。
这种勇气不可见人，更无法歌颂。
“嗯。”很清醒，仿若回光返照。她心向下陡然沉。
“好好考。”
“知道。今天外面下雪，这两天暖气烧得不好，你在被窝里再躺会儿吧，别这早就爬起来。”
外婆淡淡地笑笑：“好，周周长大。你妈妈这两天忙什呢？”
余周周心漏跳拍，却又松口气，她笑笑：“他们分公司要搬家，正忙着清理库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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