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随着送到外面,低声道:“殿下同皇上毕竟是父子,何苦如此相逼?”
夜天灏扭头看看她:“父皇,爱人,兄弟,哪个不是片苦心?不妨成全他们,皆大欢喜。”说罢高吟道:“他人笑也疯癫,笑他人看不穿……”披发仰首大笑而去。
卿尘淡淡看着他背影,廊前长风吹来,卷起残雪纷飞。想他方才竟是故意惹怒天帝句句求死,转身对几个内廷侍卫吩咐:“跟去照看好太子殿下,记住,若有半分差池,唯你们是问。”
那侍卫中领班正是冥执,微点头,带人紧随着夜天灏去。
卿尘回去宣室,见天帝脸色已好些,上前轻声道:“皇上,殿下只是时糊涂,待想明白便好。”
天帝抚额坐在龙榻上,语气中尽是失望:“朕这多年来,在你身上花多少心血,竟换来你今天这样!”
夜天灏神情哀切:“是儿臣罪,若不是因为儿臣这个储君,衍昭和衍暄两位皇兄或许便不会死,这储君之位,本就应该是他们。”
当年穆帝病故,其长子衍昭年方十岁,次子衍暄尚在襁褓之中。太后因幼主当国,恐生政乱,同凤衍、卫宗平等辅政大臣力保当今天帝即位登基,封穆帝长子夜衍昭为储君。但没过几年,夜衍昭自尽,夜衍暄病故,储君之位才落在夜天灏身上。
天帝缓缓地站起来:“你说什!”
夜天灏再叩个头:“圣武十年,衍昭皇兄平定西番羌族叛乱回京,属下诸将却连遭贬斥,自己也去上将军衔,空有个储君名位。衍昭皇兄向心高气傲,哪受得如此折辱?衍暄皇兄和儿臣年龄相当,向身体康健,圣武十五年澄明殿秋宴,好端端回去便,bao病身亡。还有三皇叔……”
天帝声音疲惫而痛楚:“你替朕拟旨……”停许久,终于继续道:“太子自入主东宫以来,不法祖德,不遵朕训,*乱肆恶,难出诸口,自即日起废为庶人,贬放涿州……”字句,痛心疾首,说到最后,竟是老泪纵横。
卿尘心中凛,涿州,天寒地劣,山高路远
“够!”他还要说,天帝挥手狠狠给他耳光,用力之大连自己都踉跄旁。
夜天灏嘴角立刻溢出缕殷红鲜血,天帝看着跪在身前儿子:“你当真,枉费朕番苦心。”
鲜红血迹沿夜天灏白玉般脸流下,滴滴溅至青石地上,嘴角轻蔑凄苦,笑得刺目惊心:“儿臣谢父皇片苦心。”
天帝已气得面色青白,被孙仕搀着,怒喝道:“出去,你给朕出去!”
卿尘和孙仕对视眼,忙上前扶夜天灏:“殿下先回去吧。”夜天灏凝视日见苍老父皇,深深拜三拜,默默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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