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下次进火葬场
就是你
！”
挂断电话，她捏着手机，孤独地坐在群租房角落
“你是谁？”
她赶快把电话挂，会不会声音被认出来？平常人不会开这种玩笑。她给殡仪馆打电话，通知他们派车去那家医院。
憋整整三天，每次玩手机都要看看通讯录里“来自火葬场你”，仿佛那真是
座火葬场，不停地吞入尸体吐出骨灰，顺便给城市增加点PM2.5。
她又拨通那个电话号码：“你好，这里是火葬场，请问您对
们服务满意吗？”
“今日大殓，很满意。”
她决定每天给那个王八蛋打骚扰电话。她在网上查找博大精深汉语里各种骂人脏字，去全国各地方言论坛，每个地方中国人都有最恶毒最下流骂人话。还有文艺小清新方法，比如凌晨点钟问他“人生是什
”。被拉进黑名单或举报都没关系，反正天换张SIM卡，打到他跪地求饶换手机号为止。
深夜，她开始打电话：“您好，这里是火葬场。对于您家人离世，感到很抱歉。们能为您做点什？”
“没有打过电话啊？好吧，你们现在来医院吧，地址是……”
心里慌，真家里死人？
“啊，等等，记下。”
生，猜您财务状况可能遇到某些问题。”
“破产。”
“们公司为破产人士有专门解决方案——黄金套餐年费八千八百八十八，白银套餐季费三千八百八十八，青铜套餐月费千五百八十八，单次服务最低价八十八元起！包你立竿见影改变人生！无效可退全款！包邮啊，亲！”
“但身上只有几十块现金，还欠银行十几万，你能不能先借点钱？”
“如果您有时间，可以来们公司咨询，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他声音低沉，似乎背后就是遗像和骨灰盒。
“如果是百分，请问您给们打几分呢？”
“百分，但想投诉，有人冒充你们给打电话。”
“哦？”
“小婊砸，早听出声音不对。家在办丧事，你打骚扰电话过来，还是个人吗？”
“是您哪位家人？”
“妈，今天刚走。”
“对不起。”
“你要说什对不起？”
“哦，们会赶快派殡葬车过来。”
“小姐，你先当心下自己吧，没事不要乱出门，小心三个月内没命。”
“你怎能说出这种话呢？”
终于，她也发飙。
她面色煞白地站起来，强忍着没把电话机砸掉。她记下那个号码，在手机里给他起个名字：“来自火葬场你”。
第二天，她去火车站买百张SIM卡，批发价每个五块，不需要登记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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