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君、院君!”徐璎珞跑回船舫内,躲到沈敬亭身后,“你快管管鸿儿!他欺负!”
李鸿拿着笔追进舫内,正好便听见徐璎珞恶人先告状,偏偏又对上那温润双眼,“你”“你”地指大半天,只憋出句:“你……含血喷人!”
沈敬亭瞧清他脸上墨印,不禁摇头长笑,对下人道:“去拿清水
八分神似,还传闻他伺候过今上。现在这座位上,不管是王公贵族也好,多半都是慕名而来听戏人。
沈敬亭贯只挑前头好话说,剩下那些任人自行揣摩。李鸿端量那唱戏旦角,唱是唱得不错,扮相倒不觉如何惊艳,只觉女儿气十足,反是有些不阴不阳。思及此,下意识瞧瞧前头。沈敬亭正襟而坐,举止落落大方,眉眼却秀致如画,吐气如兰,只见他握着杯子,微微仰首时露出纤细颈项,世子本欲错开眼去,哪想他如此眼尖,无意间瞥见那白皙脖子上,个突兀印子。
少年虽然不识情欲,却也明白那印子由来,霎时间,面攀红云,竟惶惶不知所措起来。
徐璎珞回头见到世子红耳根,还当他是瞧上那斓仙儿,嘻嘻笑说:“鸿儿这是开窍,要给你爹知晓,还不得叫舅舅打断你腿。”
“你、你莫瞎说,哪是如此胡来人!”李鸿说时,不由暗暗瞧向男子。却见沈敬亭饶有兴致地望着戏台,看也不看这头眼,不知为何,心里既是庆幸,又觉股淡淡失落。
这个小小插曲,并没扫少年人兴致。京城里好玩儿,说多也不多,说少其实也是不少。
沈敬亭携着这对少年少女两三日里便逛好几处,花灯初上,徐璎珞还穿男装,去江上游船。这在京中也算多见,源头是高宗时,有才女扮作男子广交京中才子,著许多诗句流芳后世,后来京城里便有许多女儿效仿。如今世道,对女儿家管束比起前朝,已是宽松些许,当年小陈后也是副书生打扮,邂逅还是太子当今圣上。
三人游船看灯,沿河灯笼盏盏,如天上星阙,徐璎珞便拉着齐王世子在甲板上往河上放灯。便瞧那身布衣少女拿着笔和字条,琢磨道:“想想,要写什才好?”
李鸿同她起抱手坐在甲板上,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这两日来,世子不知为何频频走神,玩也玩得心不在焉。徐璎珞叫几声,等不到回应,就瞥瞥他,却看李鸿抱着两腿,莫名其妙地就轻叹声,心中暗觉好笑,悄悄将笔蘸蘸墨水。
“喂!你!”猝不及防地被墨水糊脸,齐王世子瞬间清醒过来。徐璎珞指着他哈哈大笑,少年怒起追之,二人在船上你追跑,殊不知,此处动静,都落在另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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