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火人道:“有些话你还是不问好,问反而徒增麻烦。”
沈璧君沉默半晌,嗫嚅着道:“莫非是你救?”
烤火人笑笑,道:“像这样人,怎配救你?”
沈璧君不说话,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才好。
烤火人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好像突然都变成哑巴。
沈璧君这生中,从来也没有听过人对她说如此无礼话,她虽然很温柔,但这生中从来也没有听过别人命令。
她几乎忍不住立刻就要跳下去。
烤火人还是没有抬头,又道:“你若定要动,不妨先看看你自己腿,无论多美人,若是缺条腿,也不会很好看。”
沈璧君这才发现自己右腿已肿起来,肿得很大。
她人立刻倒下去。
有个人正伸着双手在烤火,嘴角低低地哼着支歌。
这人身上穿衣服也很破旧,脚上破靴子底已穿两个大洞,但就算穿着皮裘,坐在暖阁中烤火人,看起来也不会比他更舒服。沈璧君想不通个人在他这种情况中,怎还会觉得这舒服。
但他嘴里在哼着那支歌,曲调却是说不出苍凉,说不出萧索,说不出寂寞,和他这个人完全不相称。
沈璧君张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人吸引住,过很久,她才发觉自己本不该对别人如此留意。
她本该先想想自己处境才是。
外面风还在“呼呼”地吹着,除风声,就再也听不到别声音,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除连城璧之外,沈璧君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单独相处过,尤其是这呼啸风声,这闪动火焰,这粗野男人……
她觉得不安极。
她忍不住又要挣扎着爬起来。
但她刚动,烤火人已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瞪着她,道:“也知道像你这样千金小姐,在这种地方定待不住,可是现在你腿受伤,也只好先委屈些,在这
任何女人看到自己腿肿得像她这大,都会被吓软。
烤火人似乎在发笑。
沈璧君等自己心定下来,才问道:“你是谁?”
烤火人用根棍子拨着火,淡淡道:“是,你是你,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也用不着知道是谁。”
沈璧君道:“……怎会到这里来?”
破庙里自然没有床,她人就睡在神案上,神案上还铺着层厚厚稻草,这个人看来虽粗野,其实倒也很细心。
但这个人究竟是友还是敌呢?
沈璧君挣扎着爬起来,尽量不发出丝声音。
但烤火这人耳朵却像是特别灵,沈璧君身子刚动动,他就听到。
他并没有抬头,只是冷冷道:“躺下去,不许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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