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声音更温和,道:“天这黑,你个人到这里来怕不怕?”
小可怜挺起胸,道:“不怕,什地方都敢去。”嘴里说不怕人,心里往往比谁都害怕。
陆小凤道:“你觉得这地方很好玩?”
小可怜道:“点也不好玩!”
陆小凤道:“既然不好玩,你为什要到这里来吹这竹哨子?”
孩子仰起脸,看他眼,虽然已确定他是个人,脸上还是充满惊骇恐惧之色,鼻涕又开始不停地往外流:“你……你真不是鬼?”
陆小凤道:“鬼没有影子,有影子。”
孩子总算松口气,噘起嘴道:“那你为什要抓?”
陆小凤道:“有几句话要问你。”
孩子迟疑着,道:“问过你就让走?”
01
夜,夜色已浓,浓如墨。秋风荒草,白杨枯树,轮冰盘般明月刚升起,斜照着这阴森凄凉庭园,看不见人,连鬼都看不见。
就算有鬼也看不见。陆小凤迎着扑面而来秋风,竟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噤。
每次在凶杀不祥事发生之前,他总会有种奇异预感。现在他就有这种预感,没有灯光,没有星光,连月光都是阴森森、冷清清。
枯树在风月下摇曳,看来就像是条条鬼影,突然间,黑暗中又响起阵吹竹声。
小可怜道:“是个驼背老头子叫来,他也给两吊钱。”
又是个驼背老头子,去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买棺材是他,害死孙老爷也是他,他究竟是什人?
陆小凤道:“这哨
陆小凤道:“不但让你走,而且还给你两吊钱!”他本来是笑不出,可是在孩子面前,他向不愿板着脸。
看见他笑容,这孩子才定心,眨着眼道:“你要问什?”
陆小凤柔声道:“你叫什名字?你家在哪里?”
孩子道:“叫小可怜,没有家!”小可怜当然是没有家,没有家孩子才会叫小可怜。
这孩子看来不但可怜,而且很老实,不会说谎。
陆小凤箭般蹿过去,这次他终于看见那吹竹人,人就在前面枯树下,陆小凤身形却又突然停下来,他竟似又怔住。吹竹人,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孩子。
这孩子长得并不高,穿着件破袷袄,圆圆脸,大大眼睛,面在擦鼻涕,面在发抖,显得又冷又怕。可是他手上却赫然拿着个奇形竹哨。
陆小凤看着他,慢慢地走过去,这孩子完全没发觉,东张张,西望望,忽然看见地上影子,立刻大叫声,拔腿就跑,他当然跑不。
刚跑几步,陆小凤已把拉住他,孩子立刻又杀猪般叫起来。
等他叫完,陆小凤才说话:“不是鬼,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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