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人现在岂非也正如洪炉里刀？
——人与人之间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结局都是别离。
——不是死别，就是生离。
他忽然想到
明月心。
他
直在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她。
可是在这无人山坡上，在这寂寞静夜里，愈是不该想事，反而愈容易想起来。
她微笑着又道：“但是你可以去找他，可以冠冕堂皇地去找他，用不着怕公孙屠他们知道，他们知道说不定反而更好。”
她笑得温柔而甜蜜，就像是条又温柔又甜蜜小狐狸。
傅红雪看着她，忽然明白她意思，眼睛里立刻露出赞赏之意。
卓玉贞道：“城里最大茶馆不是天香楼，是登仙楼。”
傅红雪道：“胡昆常常到那里去？”
也不知道杜十七晚上睡在哪里。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肯说。”
杜十七无疑是个很喜欢朋友人，他当然应该有很多朋友。
卓玉贞道：“可是
打听出另件事。”
傅红雪在听着！
卓玉贞道：“他朋友虽然多，对头也不少，其中最厉害个叫胡昆，城里每个人都知道，胡昆已准备在下个月初之前杀杜十七，而且好像很有把握。”
所以他不但想起明月心，还想起燕南飞，想起他们在离别时，明月心凝视着他眼波，也想起燕南飞那干涩咳嗽声，和血红剑。
现在他们人在哪里？是在天涯？还是在洪炉里？
傅红雪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是在洪炉里？还是在天涯？
他紧紧握着他刀，他只知道这把刀是从洪炉里炼出来！
卓玉贞道：“他每天都去，几乎从早到晚都在那里，因为登仙楼就是他开！”
04
天黑之后，傅红雪就将卓玉贞和孩子们留在那乱石山岗上。留在那阴森、荒凉、黑暗、恐怖乱坟间，他怎能放心？也许就因为那里太荒凉，太黑暗，绝对没有人想得到他会将他们留在那里，所以他才放心。
他是不是真绝对放心？不是，可是他定要为他们安排好很多事，让他们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永远陪着他们！
——世上没有任何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个人。
傅红雪道：“今天好像已经是二十八。”
卓玉贞点点头，道：“所以心里就在想，这两天杜十七行踪，胡昆定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你若想打听个人，去找他朋友，远不如去找他仇敌。
傅红雪道：“你去找过胡昆？”
卓玉贞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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