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隆隆巨响,奔着他冲了过来,眨眼到了近前。窦占龙也看明白了,那竟是一头硕大无朋的公野猪,身上披着赤褐色的针毛,阳光照射之下犹如一团暗红色的炭火,后颈上竖着尺许高的钢鬃,龇着两个弯刀似的獠牙,嘴角喷着黏答答的白沫子,瞪着猩红的双目,四蹄如飞地冲撞而来。
窦占龙有所不知,眼下草长莺飞,正是野猪扒沟的光景,公野猪什么也不干,只顾闷着头在莽莽苍苍的老林子里寻找母野猪,顺带挖几窝败火增力的山蚂蚁吃,一旦追上心仪的母野猪,便用尿臊味儿圈入自己的地盘,此时无论遇上什么外来的野兽,公野猪是逢雄必战,不惜以死相拼。那老公母俩正在草丛里快活着,窦占龙一块石头扔过去,有如往热火锅中浇了一盆冰水,惊走了母山猪,公野猪岂能饶得了他?
大野猪棒子有一招最狠的,迎面直撞人的胯骨,同时拿两根獠牙往裤裆里挑,老猎人们将这一手称为“挑天灯”,纵然侥幸不死,也得落个“鸡飞蛋打、断子绝孙”。窦占龙在关东做买卖的时候,见过惨遭野猪挑了天灯的参客,饶是他胆大包天,念及此处也不由得裤裆里发紧,眼见那个大野猪棒子卷着一股腥臊之气疾冲而至,再跑可来不及了,百忙之中抱着脑袋往旁一滚,大野猪铆足劲一头撞在了他身后的山壁上。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震彻了山林,惊得野鸟乱飞、走兽四散、古松战栗、云开雾隐,紧接着,bao土扬尘、碎石乱滚,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大野猪棒子自己也撞得蒙头转向,不再理会趴在地上的窦占龙,气哼哼地甩了甩头,摇摇晃晃地钻进了老林子,将沿途的树木拱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从此不知去向。
窦占龙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儿,待到尘埃落定,他才敢抬头来看,但见不远处的山壁乱石崩落,从中裂开一道缝隙,足有一人宽,野猪一头撞在大山上,居然把山撞裂了,惊诧之余,又望见山裂深处似有一道瑞气若隐若现!窦占龙暗觉古怪,有心一探究竟,抖去身上的泥尘草屑,踩着乱石走入其中,直至穿山而过,山裂子的尽头又是一片红松林,与外边的老林子全然不同,树干均有磨盘粗细,树冠大如屋顶。
窦占龙爬到树顶张望,但见松林四周有九座险峰耸立,白茫茫云气缭绕,雾腾腾越峰漫岭,清泉流水,瀑布卷帘,獐狍钻山,麋鹿跃涧。他见此地景致非常,且有似曾相识之感,心说:“真可谓人在画中游,可惜没个画匠,将我画入其中!”冷不丁想起当年去獾子城憋宝,在胡三太爷府中见过壁上画的山景,正是眼前的九座险峰!
常言道“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窦占龙心念一动,立刻从树上下来,低着头在林子里搜寻,只见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