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吗？”普里斯小姐问。
“
说不上来。”他茫然不知所措地回答。
“你相信
话好
，也许除惠斯勒为他母亲作肖像画以外，这幅画就是美术馆里最精妙展品。”
她给他
些时间来仔细观赏这幅杰作，随后领他去看幅描绘火车站油画。
“看，这是幅莫奈作品，”她说，“画是圣拉扎尔火车站。”
话。”
“你上哪儿去？”
“想去看看马奈那幅名画，老是听人谈到它。”
“要陪你去吗？对卢森堡美术馆相当熟悉，可以领你去看两件精彩画作。”
他意识到她不愿直接向他赔礼道歉，而想以此来弥补自己过失。
“但画面上两道铁轨不是平行。”菲利普说。
“那有什
关系呢？”她傲气十足地问道。
菲利普深感羞愧，范妮·普里斯捡起目前各个画室议论不休话题，凭着自己这方面广博知识，轻而易举地就给菲利普留下深刻印象。她开始给菲利普讲解美术馆里画作，尽管口气狂妄，倒也不无敏锐眼光。她讲给他听各个画家创作意图，指点他该在画面上探寻什。她说话时老是用大拇指比比画画。她所讲切，对菲利普来说都很新鲜，因此他听得津津有味，却又有点儿困惑不解。在此之前，他直崇拜瓦茨和伯恩-琼斯，前者绚丽色彩，后者工整雕琢，完全合乎他审美观。他们朦胧理想主义，以及他们作品标题中所包含那点儿隐隐约约哲学意味，都与他在勤奋地研读罗斯金著作时所领悟到艺术功能完全吻合。可是这里看到画作却大不相同：作品里没有道德感染力，观赏这些作品，也无助于把人们引向更纯洁、更高尚生活。他感到困惑不解。
最后他说：
“那真是太感谢你。正求之不得呢。”
“要是你想个人去，也用不着勉强。”她不放心地说。
“不想个人去。”
他们朝美术馆走去。那儿最近正在展出卡耶博特[12]私人藏画，习画学生头次有机会从容自在地仔细观看印象派画家作品。在此之前，只有在拉菲特街杜朗-吕埃尔店铺里（这个商人跟那些对画家摆出优越感英国同行不样，总是乐意把画拿给穷学生看，他们想看什就让他们看什），或是在他私人住所内，才能见到这些作品。他住所每星期二对外开放，弄张入场券倒也不难，在那儿你可以看到许多世界名画。进美术馆，普里斯小姐领着菲利普径直来到马奈《奥林匹亚》跟前。菲利普看着这幅油画，惊得说不出话来。
[12]卡耶博特（1848—1894），法国画家，印象派成员及赞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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